能把兵精粮足并且躲在高墙之后的黑狼帮怎么样,即便他们真的象传说中那么厉害,黑狼帮也得先跟他们打上一仗再提撤退事宜,否则,日本人的大队兵马还沒有到,黑狼帮就望风而逃了,在其他绿林豪杰眼里,岂不被他们笑掉大牙,。
所以在周黑炭的指挥部内,当张松龄迫不及待地说出了最新情报和红胡子替黑狼帮考虑的出路之时,只得到了周黑炭的一阵哈哈大笑:“我当是什么重要情报呢?原來是白胡子想替日本人出头啊!他有本事就來吧,我正愁沒地方找他们去呢?來了之后,刚好让我称一称他们的斤两。”
张松龄强忍疲惫跑过來送信,却根本沒引起对方的重视,心里头忍不住有些懊恼,皱了下眉,大声提醒:“你可别小瞧了他们,那可都是当年从俄国逃过來的职业军人,人数上,也是你们黑狼帮的好几倍。”
“人多管个屁用。”周黑炭撇撇嘴,七个不服八个不忿:“黄胡子麾下的人还多呢?还不一样被咱们打了个满地找牙,,我跟你说吧,白胡子不來则已,如果敢來,我就打开城门出去会会他,顺手给咱们黑石寨的父老乡亲,彻底铲了这伙恶贯满盈的王八蛋。”
“你……”张松龄了周黑炭一眼,半晌说不出话。
连续两次好心提醒,都被当成了杞人忧天,若说心里头沒一点芥蒂,那根本不可能,然而周黑炭毕竟帮过他的大忙,他不能因为对方此刻得意忘形,就赌气一走了之,想了想,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道:“能收拾掉那伙白俄匪军,当然是一大善举,但你别忘了小鬼子的增援部队,也正在路上,可能刚打完了俄国人,小鬼子就紧跟着上來了,到时候,弟兄们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沒有,岂不是白白让小鬼子捡了便宜。”
“这倒也是。”周黑炭终于收起了笑容,却依旧表现得不是很在乎:“可谁知道小鬼子的大部队什么时候能來,,他们要是一时半会儿到不了呢?况且我跟白胡子开战的时候,也未必找不到帮手,至少,你跟洪爷、龙哥,就不可能在旁边眼睁睁地着我独自跟白胡子拼命。”
敢情你早就把游击队的力量算了进去,张松龄撇撇嘴,心里愈发觉得郁闷,正欲根据黑狼帮自身的具体长处和弱点,再将话題展开了细说,却见彭学文在旁边偷偷地向自己眨了几下眼睛。
‘怎么回事,’张松龄微微一愣,立刻意识到了彭学文今天的表现完全不对路,虽然此人一向心高气傲,却也沒有必要在刚才见到自己时,把话说得那样刺耳,毕竟他现在身处马贼窝中,一言一行,都应该考虑到周围这些人的感受。
莫非周黑炭执意留在黑石寨中,还有别的缘故,,迅速朝周围了一眼,张松龄警惕地想,但是很快,他又将自己的推断彻底推翻,周黑炭狂是狂了些,做事风格也不怎么大气,甚至有些锱铢必较,但此人本质上却不坏,至少,他不可能暗中接受了日本人的招安。
那就需要再多花一点儿时间,了解清楚了周黑炭的具体打算,再想办法劝他早日带领队伍离开了,根据眼前实际情况和临行前红胡子的吩咐,张松龄迅速做出决定:“你放心,尽管游击队在上次战斗中损失很大!但如果你这边有事情的话,我们肯定不会袖手旁观,这一点,在出发之前,王队长亲口跟我说过,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当然,怀疑谁的人品我也不会怀疑洪爷。”周黑炭笑了笑,露出两颗尖利的虎牙:“怎么对付白胡子,咱们以后再说,先吃饭,上次忙着逃命,想招待你也沒条件,这次终于有条件了,咱们两个可是得好好喝上一回。”
“沒问題,早就想跟你好好喝上一顿了。”张松龄点点头,笑呵呵回应。
“上酒,上酒,刀子,你去伙房,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硬菜让他们尽管上。”周黑炭拍了几下桌子,大呼小叫地吩咐人去准备酒宴。
须臾之后,几名小喽啰抬着一头烤全羊上桌,紧跟着,就是十数道精心烹制的菜肴,坐在主人位置上的周黑炭一边拉着张松龄喝酒行令,一边得意洋洋地向对方介绍自己最近几天所作所为,端的是志得意满,风光八面。
其他几个大头目也频频向张松龄举杯,祝酒辞说得一个比一个新鲜,几轮下去,就把张松龄喝得醉眼惺忪,脸色也红得几欲滴血。
火候差不多了,周黑炭先向自己麾下的头目们使了个眼色,然后笑着举起酒杯:“张兄弟在游击队那边过得还好吧,洪爷给你安排了什么官职,,我记得你可是中校军衔,无论怎么算,可能都比洪爷还要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