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弦掩抑,似在诉说心中无限的凄苦。忽而怒波狂chao,忽而风平lang静,宛如眼前出现了一个岸边的少妇人,慵懒的叹着‘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随着一片片孤帆远影的临近,忐忑的心在chao水里忽上忽下,忽而欣喜,忽而失落。
梦琉璇嗓音更是温软如玉,清亮而不燥,悲戚而不冗杂。听到最后,仇天双手仿佛没了知觉一般,只听着手中飞出阵阵悦耳的曲调,耳边徘徊的,却是梦琉璇莺歌般的嗓音。
“好听吗?”梦琉璇嘿嘿一笑,手指戳了戳仇天额头,问道。
“好听...”仇天仿佛还未回过神来,挠头轻笑,不知该说些什么。
却是梦琉璇咯咯轻笑,一副小女儿的小鸟依人姿态,揽着仇天的手臂,歪在仇天肩头,嗔怪道:“什么好听?是你弹得好听,还是我弹的好听,还是你姐姐我唱的好听?”
仇天只觉的肩膀上压了千斤万斤一般,浑然无法动弹,口中却匆忙喊道:“姐姐唱的好听,嘿嘿...这词是姐姐做的么?这么好...”
梦琉璇俏皮的吐了吐香兰小舌,嗔道:“你说这词做的好,那你说说、它到底是哪里好?”仇天顿时愕然,腹中没有半点墨,忽的后悔奉承的说出方才的话来。梦琉璇点了点他额头,娇嗔道:“你呀,净会说些好听话儿给姐姐听。姐姐哪有这种本事,这是古时一位叫温庭筠的大家作得,词名叫《梦江南》。姐姐只觉得词中情景,与自己颇为相似,才借他一用,咯咯。”
“姑娘好曲风,温庭筠的词,在梦姑娘口中才算词。”华池一声轻笑,与华千枝缓缓走了进来。华千枝却一脸的胆怯,似乎不敢闯进来。华池以为她顾及礼节,躬身一叹,冲梦琉璇笑道:“闻曲着了迷,这才闯了进来,希望姑娘海涵。”
梦琉璇正要起身,才发觉整个人缩在仇天怀里,动弹不得。顿时满面通红,嘤咛一声,自仇天怀里钻了出来,起身笑道:“公子竟听的入了迷,想必也是善琴之人?莫辞在座谈一曲,如何?”
华池翘起嘴角,微微一笑,叹道:“还是梦姑娘‘莫辞《再坐》谈一曲’,华某虽通音律,却不懂琴。”说罢从怀里掏出了一枝玉箫,通体碧绿,暗暗泛光,想来也应价值连城。
梦琉璇眼看仇天仍坐在琴边,想起方才的窘态,嗔道:“小天,你还不起来,莫非下首曲子你来弹奏?”
仇天慌忙让给了梦琉璇,端坐一旁,静静聆听。只见梦琉璇款款坐下,素衣如纱,素手如夷,素面如玉,俨然一派不染纤尘的仙子作态。华池暗暗赞了声,轻声吹了吹玉箫,与她齐齐奏起了名曲《秋水》。
劝君乐时听秋水,自在逍遥;劝君哀时听秋水,长歌当哭。十指生秋水,数声弹夕阳。不知君此曲,曾断几人肠?心造虚无外,弦鸣指甲间。夜来宫调罢,明月满空山。声出五音表,弹超十指外。鸟啼花落处,曲罢对chun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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