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样说话了,那这家伙肯定是人。
我把刀一收,突然大叫道:“快给我滚进来,把事情的前前后后一个字不漏地说出来,否则我这把刀可是不认人的!”
要知道,自从这家伙‘死’了之后,我不知受了多大的罪,自己悲伤难过不说,同事们也恨我,而姑姑那边就更是让我无颜以对,只差在她面前自裁而死了。
可是,现在一切都他nainai的是什么玩意儿啊!
我提着菜刀,咬着牙板,一支脚踩在椅子上,冲着高建宁恶狠狠地道:“你怎么不死,怎么不死,知道老子为你担了多大的罪过吗,如果换了别人,老子这一刀就剁下去了!”
“嘿嘿,老哥,这可都是姜大人的主意,你要剁就剁他去,不过我好像听说你在手下连一个回合都支撑不了,去了也是送死。”高建宁的本xing表露无遗,显示出这是如假包换的高建宁。
“姜大人?”我皱起眉头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越听越玄乎,好像有yin谋一样。”
我一不耻下问,高建宁的jing神头立即就上来了,他眉飞se舞地道:“当时可真是危险,那辆车就从我屁股边擦过去,现在回想起来,后面还凉嗖嗖的呢。可是也实在是巧得不像话,当时我在过斑马线的时候,正看着一个对面走过来的行人奇怪,因为这个人太像我了,我还以为自己在照镜子呢。”
我立即明白过来,为什么那天我在停尸房看到的人是高建宁,因为他的样子本来就跟高建宁的样子相似,再加上污血和泥土,就更是分辨不出。
高建宁继续道:“我正在想要不要转身和他打个招呼,毕竟人海茫茫,天涯广无边际,要找到跟自己完全一样的……”
“别废话,说重点!”我舞着刀道。
高建宁忙道:“这时红灯亮了,突然一辆车就冲了过来,将那个人一下就辗在了车下。我当时想回过身去帮忙救助,但就在这时,我的大脑以十个cpu的速度运行起来,一下就想到对方真正想撞的人有可能是我!”
“得了,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这种事情是个人都会想到。”我嘲讽了一句,不过心里倒真是挺佩服这家伙的急中生智,能在那种紧急的情况下想到这一点。
高建宁没有理我,仿佛又回到了当时的环境之中,他犹自讲道:“我立即低头向前快行,然后给姜大人打了个电话,姜大人一听,立即让我赶往最近的医院,让我在那里等他派人过来。我到了医院不久,姜大人派的人过来了,他让我把手机等随身物品都交给他,然后就给了我一把酒店的钥匙。”
“怎么,你这一个多月来,天天住酒店?”我的火一下就冒了上来。
好一个姜大人,你让高建宁住高级酒店,却让我在你们家做保姆,这心也偏到太平洋去了!
高建宁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儿,点了点头道:“是啊,鸿云大酒店,那里的老总跟姜大人是战友,根本不花钱,所以就住过去了。”
我的亲娘,不花钱都不让我去住,这老家伙摆明是把我骗到他家当保姆使唤,真是气死我也!
这时,高建宁看见我身上的厨裙,笑道:“老哥,我还以为你去了米国逍遥呢,原来你也藏了起来,今天被姜大人拉过来下厨。”
“什么今天,我一直都在这里,天天给姜大人做饭,他还挑三拣四的,要求每天换个花样。”我气愤至极地将厨裙扔在地上,大叫道:“老子不干了!”
高建宁的脸上像开了花一样,这小子别的不会,幸灾乐祸、落井下石那是无师自通。他嘿嘿笑道:“姜大人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你要是敢罢工,他收拾你的手段肯定不下十种。”
我把脸一沉,但还是十分激动的一把抱住高建宁!眼泪如雨般的掉落在他的右肩上,这是我从小到大在他面前第一次如此控制不住的失态,但却是我最真实的内心感情,自己的弟弟没死,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眼前,感慨千万,之前对话压在内心的感情全部爆发,他毕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光着屁股成长的弟弟,虽然我也不比他大不了多少,虽然我总在语言上刺激他,虽然我总在他从小到大以致现在的成绩上说他不争气,虽然……突然,感觉到他这小子正要说什么安慰的话,我立刻把他推开道:“走,跟我一起进厨房!”
我对付不了姜大人,但高建宁还是不在话下。在我声se俱厉的威胁之下,他收起了之前的神态,乖乖地跟着我走进了厨房。
“姜大人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冲着正在剥大蒜的高建宁问道。
“当然是保护我的安全,万一对方知道我没死,岂不会再来一次暗杀!”
“切,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整得跟法西斯首领一样。不过,姜大人肯定不只这个目的,快老实交待,这段时间都干了些啥?”
如果姜大人当初不告诉我高建宁的真实身份,我到现在还以为他只是一个半吊子的计算机科员,所以这家伙虽然平时看着话咧咧的,但其实嘴巴极严,不用点强制xing的手段,他是不会主动向你说些什么的。
“也没干啥啊,就是盯着那司机。不过当时姜大人还不知道陈宇嘉的情况,所以我们的行动比较盲目。”
看来姜大人果然厉害,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竟然凭直觉找到了一条最正确的路。他安排高建宁诈死,这绝不是心血来chao,而是一件相当重大的事件,因为一名jing察牺牲关系到很多方面,如果当时他不下一个大决心,肯定是不会这样做的。而他之所以下这个大决心,是因为他凭着多年的经验,感觉到这件事的蹊跷和重要,所以才会这样做。
“有没有什么情况?”我的心静突然变得有些紧张,生怕从他嘴巴里蹦出司机已经死了之类的消息。
高建宁把蒜瓣往碗里一扔道:“没有,这家伙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闲逛,再不就听听戏剧下下棋,不过我打听到他身患绝症,也许只能再活七八个月。”
“你没有去调查他的银行账户?”
“查了,没有异常。”
我的眉头皱了起来,因为姜大人已经告诉过我,陈宇嘉的银行账号没有问题,现在司机也是一样,那么他们到底是怎样交易的呢?
有两种情况:第一是现金交易,陈宇嘉平时就积累了一大笔资金,他取出其中的十几万现金交到司机手上,司机按他的要求没有把钱存在银行里,所以这笔钱的来去就不会在于银行账户上显示出来。第二是陈宇嘉用别人的钱付给了司机,同样也可以达到来去无踪。
可是,现在冒名办理银行卡的实在太多,所以陈宇嘉也可以用别人的身份证办一张银行卡,然后进行这笔交易。如此一来,这个范围就太大了,从侦查的角度来看,几乎近于大海捞针。
“他不是赔偿了你家里一笔钱吗?这笔钱查了没有?”
“查了。当时他的车是最高额度的保险,所以约百分之八十是保险公司出的,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是他家几十年的积蓄,没有一点破绽。”
我眼睛珠一转,突然道:“你小子不会真的把那笔钱私吞了?”
高建宁苦苦一叹道:“我也想啊,但怎么可能,钱都私下给了死者的家属,并且局里还另外拿了一点保密费。”
我一想也是,这事是经过组织的,他怎么可能中饱私囊。
看来这司机也不简单,那么一大笔钱,他究竟藏在哪里呢?另外,从这一点来看,他是绝不会告诉我们事情真相的,因为说出真相的时候,不但他还有几个月的寿命会在牢里度过,而且那笔足够他妻儿生存的钱财也会泡汤。
一个只有几个月寿命的人,他已经看破了生死,并且即将走向永恒的黑暗之地,所以这种人除了对死亡有着本能的畏惧之外,是不会再有任何可怕的事物的。我相信即使世界上最优秀的jing探或审讯专家,都无法让他开口。
难怪当初我提出从司机身上下手,米歇尔立即制止了我的这种想法,看来他对人xing的了解已经远远超过了我啊。
突然我心里一跳:如果陈宇嘉也想到这一点,那么他会不会对司机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