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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把手放在他的胳膊肘儿的时候,他突然说道:“王jing官是我的朋友,他可以证明。”
王jing官,天底下的王jing官多了去,谁知道你说的哪一个?不管三七二十一,我一把将他的胳膊扭了过来。
“就是王明雪jing官。”陈宇嘉挣扎地叫了起来。
我的手顿时松开了,因为王明雪就是本市公安系统中最有名的心理医生,很多新jing员在第一次使用枪支杀人之后,都曾受到过他的引导,就是本人也不例外。
“你认识王明雪?”我替他捏了捏胳膊。这倒不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而抱歉,主要是因为王明雪。
王明雪虽然只是一名心理医生,但却是本市之中,比市公安局长还要清楚每一个jing员的人。特别是像我这种因第一次杀人而支撑不住的家伙,当年的种种丑态都在他的脑子里记得清清楚楚。
本来医生的天职之一是为病者解围,可是王明雪在这方面绝对不是一个好医生。记得有一次市公安局长因为某事对他大发雷霆,他只说了一句:“你少在我面前抖威风,当年的事,我可记得一清二楚。”市公安局长当场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又是安慰又是自我检讨。最开始jing界里还以为是他掌握了什么贪/腐证据,可是到后来才知道,原来当年市公安局长也是没有绷住第一次的人,而王明雪正好是他的心理辅导医生。
一想到我的第一次完全被这样一个毫无医德的家伙掌握,我的心里就不停地发凉,如果有可能,我绝对希望调离安yin市。而陈宇嘉是王明雪的朋友,那就是我得罪不起的人,所以我连声道:“陈医生,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得罪了,冒犯了,希望你不要在意……”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一下变得语言丰富起来,还讨好地揉了揉他的胳膊肘儿。陈宇嘉对我的殷勤大感吃不消,连忙向后退了退,说道:“不用了,不用了。”
“对了,你跟王jing官是怎么认识的?”我凑上前道。这个问题必须要弄清楚,可不能让他把我糊弄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今天就是眼睁睁看着杀人犯从面前跑过,也要先把这小子弄进局子。
“哦,也没什么,就是他经常到我这里来坐会儿,所以就认识了。”陈宇嘉不以为然的样子,根本不知道王明雪的厉害之处。
我皱了皱眉道:“他没事儿往你这里跑什么?”
陈宇嘉道:“就是大家随便聊聊而已。”
就在我狐疑不定的时候,一辆jing车呼啸而来,就在距离我一米的地方,吱的一下刹住了车。
什么人这么霸道,就是市公安局长也不敢这样开车,我正想喝叱,车门打开了,下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胖老头,身上的jing服就像是受到强迫一样贴在他的身上。
我见势不妙,正要开溜,那个胖老头大大咧咧地道:“小磊子,躲什么,过来帮我拿点东西。”说完手一按,后车门啪的弹了起来。
这胖老头正是我这辈子除了老爸之外最怕的一个人——王雪明。
我立即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只听胖老头道:“把那箱苹果抱出来。”然后走到陈宇嘉面前道:“宇嘉,单位刚发了几箱苹果,我这就给你捎来两箱,对你好吧。”
陈宇嘉笑道:“王叔真是太客气了,快上楼,我泡壶茶。”
两人身子一扭,便上了山路楼梯,而我却气昂昂地抬着一大箱苹果跟在他们的屁股后面,那个辛酸的样子,简直惨不忍睹。
重新穿过狭小的走道,回到那间有点清新的事务所,此时的心态却跟刚才完全不一样了。我站在那里,脚上就像长了毛的一样,恨不得马上开溜。
“小磊子,没事儿往这里跑什么?”胖老头跷着二朗腿,漫不经心地问道。
“因为没事儿,所以我先告辞。”我顺着他的话编排一下,然后就要离开。
“正好,还有一箱苹果,你随便也搬上来吧。”
我真的后悔,没事儿我往这跑什么,可再怎么也想不到会遇见这个克星啊。在一万三千个腹议的陪伴下,我气鼓鼓地将第二箱苹果抬了上来。
刚一进门就发现胖老头的脸se不对,我连忙上前道:“王叔,刚才是误会,我,我……”
几个我都比不过一个胖老头,他用胖乎乎的爪子在我肩膀上拍了拍道:“你小子可真有眼光,居然能找到这个地方来。”
我忙道:“不是,我,我只是不想打扰你老人家而已。”
“去,少在这里拍马屁,我刚才可是说的真心话,我都常到宇嘉这里来取经呢,你小子倒是脚长,直接跑到这里来了。”
说到这里,我才明白,原来王雪明一直把陈宇嘉当做取经的对象,也就是到这里来学艺,而我却差点把这个唐僧师傅当妖怪一样抓回去,这个罪过可真是大到如来佛祖那里去了。
我可怜巴巴地看了陈宇嘉一眼,希望他手下留情。幸好这小子的心灵跟他的外貌一样温文尔雅,没有落井下石,而是笑道:“王jing官是一个正直的好人,就是有点太冲动,不过这也是一名热血jing察的必备条件。”
谢天谢地,他这三句话,让我的心起起落落三次,最后安安稳稳地放回了原位,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心想这辈子最好再不见他,免得自己的小心肝一不小心就迷失了方向。
陈宇嘉话锋一转,立即提到了我的病,我想这也是一名热血医生的必备条件吧。因为这两个家伙一提到医情,就跟小孩子玩游戏一样入迷,而我自然就成了游戏里的妖魔鬼怪,被两个科学怪人视为奇珍异宝。
最终,经过两大专家的商量评议,我的病情被确诊为待定。因为我的病情属于极为罕见的变异情况,与普通的心理变态完全不一样,至于究竟是不是心理变态,现在谁也弄不明白,所以只能是待定。
其实我心里很不舒服,有病就是有病,没病就是没病,什么叫待定,难道我有没有病还需要别人来决定么?但是能活着从“宇嘉心理诊疗事务所”了来,我已经很觉得幸运了,并发誓打死不再进入那里。
不过,在我的心里始终存在一个疑惑,那就是在被催眠之后,我所看到的那个骷髅人到底是不是我?陈宇嘉对这个问题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告诉我一句很高深的话——皮相宝光,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