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光算不上特别明亮,不过短暂的几秒而已,曾做过专门训练的闯入者便已经大体适应了屋内这昏暗的光线。归根结底,接受黑暗,拥抱黑暗,融入黑暗,几乎可以说是这些暗夜中的舞者们如同呼吸一般自然的本能。
平稳的呼吸声回响在房间中,在闯入者那微眯着的眼中,数步之外床上的被褥正随着呼吸的节拍轻微的上下起伏着,显示出它的主人此刻正睡得是如此之熟,似乎完全没有觉察到房间中已然多出了一人。
步伐一顿,脚尖徐徐前点,浑身上下做好倒退而出的准备,闯入者一动不动的停留在原地,不再靠近大床半寸,而是专注的观察着。
这次的行动,实在是太过于顺利了。顺利的,又太过于诡异了……
侵入一位魔法师的私人住宅,本不该如此成功的。即便眼前的目标人物成为魔法师的时间还不长,也许是因为资源和精力的关系才有所疏忽,但是任何一个能够活着在这行当上干的足够久的老手,都不会犯下小窥敌人的初级错误。
并非是闯入者对自己的身手和能力没有信心,相反,若是没有极大的自信,也不是随便哪个游荡者就敢去闯一闯魔法师的家的。但自信并不意味着狂妄,尽管他本人并不会使用魔法,但是却专门针对如何有效地对付那些施法者们仔细研究过。
在较为常见的低阶魔法之中,有着一个相当简单而有效的法术——魔法警报。即使是学徒们也能够自如的使用。一旦有能够威胁到施法者的敌人进入警戒的范围,此法术效果将会立即通过精神信号将施法者唤醒。对于那些出门在外冒险的魔法师们,基本上来说可谓是睡前必用的保命法术。而长时间待着的自家私宅,如果不花些精力布置上几处常效的。也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难道说眼前的目标和情报中的完全不同,只不过是个自大的蠢货罢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此趟前来的目的短暂的被抛诸脑后,几乎是难以自制的,闯入者的右臂开始缓慢的向腰间的匕首摸去。
床上死睡的目标就仿佛毫无觉察般,一动也不动。
闯入者的右手在匕首的手柄上停留了许久,也许是终于克制了自己心中对于暗杀一位正式魔法师的傲人战绩的灼烧,修长的五指继续向下划去,从挂在腰带上的药剂排囊肿抽出了一管粉红色的药水。
将这管药水紧握在手心。又再次将情况重新斟酌了一次,闯入者终于拿定了主意,举步轻盈的向床头靠近。他的左手一寸寸伸向目标的口鼻,右手的指尖灵活的打开了药水的木塞……
“噗——”
闯入者给人灌药的动作流畅自然。显然也并不是第一次做了。就在他满意的看着目标抽搐着吞咽进那粉红色的药水,双眼死死地盯住自己的时候,忽然,整个场景在他的眼中似乎短暂的模糊了一下,然后他的心中不知为何产生了一种惊悚的崩塌感。
毫无来由的。闯入者立刻下意识的感觉到,这正在进行中的一切都不太对劲!比思维更加快速,在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考虑到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身体已经闪电般的倒退出数米之遥。多年的严格练习使得他即便在如此状态下也没有碰翻周围的物件。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烛台中摇曳的火焰投射而出。房间里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奇怪的是,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却并没有对闯入者造成任何的困扰。就仿佛是他的身体早已经适应了这亮度似的。
此行的目标,那名年轻的魔法师,就这么随意的在身上笼着宽松的长袍,悄无声息地立在床边。他的双手正严实的拢在袖中,眼神中带着戏谑的笑意,静静地注视着自己不请自来的客人。闯入者皱了皱眉头,眼角的余光扫向床上,果然,那里有的仅仅是一个被药水弄湿了的细长抱枕。
“幻术吗?干的漂亮!”闯入者站直了身体,双手虚置在身体两侧,以示自己没有敌意,脸上挂起灿烂的笑容,语气诚恳的赞叹道,“即使是亲手触碰到,我也没能够在第一时间辨认出呢。”
在灯光的照射下,闯入者的样貌终于暴露在塞巴斯蒂安的眼前。
这个年轻的男人看起来约莫二十多岁,似乎是个虚张声势的怪家伙,没有什么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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