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让他感觉到恐惧,甚至下意识的逐渐疏远了对方。可是当雅格导师将自己的私人二级法术书递给他,吩咐他将法术书转交到塞巴斯蒂安的手中时,他就已经明白了,睿智的导师这是有意无意的在为他们二人修复应有的关系。
克劳利一直是个很聪明的人,否则也不可能得到雅格导师的青睐,几乎只是一瞬间,他就知道了自己应该怎么做。仅仅是因为那虚无缥缈的嫉妒心,就和一个未来很可能成为**师的家伙闹翻,对自己有能够有什么好处呢?换个方向来考虑,如果能够和对方结下牢固的友谊……因此,他拜访塞巴斯蒂安的频率便逐渐的高了起来,特别是在后者慷慨的指点了他几个法术上的理解错误之后。
“抛开那些花边新闻不说,至少你和伊莎贝尔在索伦斯的贵族圈子里算是彻底出名了。”克劳利上下打量了一番略有些单薄的男孩,怎么也无法想象传闻中对方在战场上谈笑杀敌的样子。格拉波家族并没有特意去掩饰之前战争的消息,瓦姆伯恩家大小姐的辉煌战绩很快就在上流社会中传了个遍。塞巴斯蒂安也算是搭了个顺风车,尽管已经并没有多少人会把他真的当作伊莎贝尔的侍从。“有小道消息说,伯爵大人这是准备为你们两人庆功,还准备亲自为你们封爵。”
“胡说八道。”塞巴斯蒂安撇了撇嘴。能够说出这种蠢话的人究竟得要多么的没有脑子啊……
“哈哈哈——所以才是小道消息嘛。”克劳利开怀大笑起来,笑了几声之后他却又神秘的压低了声音,“这次宴会的目的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那些贵族学院生那边稍微传出来一些风声,我觉得应该不会错。这一次我们的城主,在继承人的事情上似乎终于下定决心了。”
“可是,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塞巴斯蒂安平淡的反问道。对于这些事情,他可没什么兴趣。
“你还不知道吧?卡里曼伯爵的次子纳卡索斯也是一名魔法师。”克劳利见塞巴斯蒂安似乎并不清楚,便主动解释,“和你一样,纳卡索斯也同样是一名魔法上的天才。当然,至于你们俩究竟谁更天才一点,我可就不清楚了,哈哈。他比我大上几岁,但前几年差不多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已经正式成为魔法师了。”
“听起来,这位纳卡索斯先生的确是一位相当有天赋的魔法师,”塞巴斯蒂安面色不变,“可我似乎从来没有听谁提起过他。”
“那是当然,因为他并不是在我们这儿学习的。”克劳利笑了笑,“他**的哥哥,也就是他的舅舅霍拉斯,是辛杜拉城**师塔的一位导师。你看,在自家亲戚门下学习,总是能有更多优势的不是吗?而且听说近年来,希望霍拉斯导师晋升为**师的呼声也为数不少。我想伯爵大人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毕竟,他的长子德里克虽然师从冠军骑士格兰特大人,实力也算不错,但是背后的支持和纳卡索斯那边的势力比起来却相差甚多。想来如果不是顾虑到我们国家一贯的长子继承传统,还有部下的反对,伯爵怕是早就宣布更换继承人了。”
“你倒是消息灵通……”塞巴斯蒂安似笑非笑的望着克劳利。
“还好啦。你也知道,那些学无所望的学院生们可都是指望着靠他们那几手三流的小把戏抱上贵族们的大腿呢。”克劳利无所谓的说道,“而且纳卡索斯也来过这里几次,我和他见过几面,说过些话,自然会关注一下。”
魔法师的重要性,每一个贵族都很清楚。因此,纳卡索斯偶尔来到索伦斯**师塔的时候,也未尝没有自己的目的和私心。他在和克劳利谈话的时候,也一直对这个很有潜力的学徒存了笼络的心思,自然会尽量注意不在对方的心目中留下什么恶感。
然而,克劳利对这位未来很可能成为城主的纳卡索斯虽然并不讨厌,但也谈不上有多少好感。因此,他很有分寸的避开了对方微露招揽意味的话题。
这并非毫无缘由。事实上,如果没有年轻的塞巴斯蒂安作为对比,二十来岁的克劳利,便已经处在了学徒和正式魔法师的关口,随时都有可能突破。单论天赋的话,他也未必就比纳卡索斯差了多少。更何况,克劳利一直都认为,如果自己能够有像对方那样丰富的资源的话,一定能够做得比对方更好。
克劳利从来都不笨,一个笨人是无法成为法师的。他清楚得很,自己身为魔法师,只要凡事保持着中立,便不会有人愿意额外得罪他。而且,他的目标从来就不是金钱那么虚幻的东西,那么又何必掺和到贵族那乱糟糟的家务事中去呢。
“如果真的能够像你说的那么顺利那倒好了。”塞巴斯蒂安的脑海中不由浮现起一幕幕为了争权夺利以至于兄弟阋墙的画面,但很快便被他主动挥去。男孩自嘲的一笑,“我在瞎操心些什么呢,只要不打扰到我,随你们怎么去闹吧。”
尽管至高王子本人就是那个世界最大的统治者,但其实却意外的对权力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否则也不会放任瑞德大公爵全权处理一切事宜。
塞巴斯蒂安也同样如此。
当漫天星辰可以随你的意愿明熄,当亿万光年的距离在你的迈步下仿若咫尺,当生与死的界限在你的手中扭曲,又有谁还会去在意脚下蝼蚁们的争权夺利呢……
然而,也许在这个时候,塞巴斯蒂安还没有能够觉察到,他玩笑般说出的这句话,似乎在不经意间轻轻的拨动了命运三女神手中的纺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