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驻马城前,相隔一箭之地,微微一拱手,高声道:“陛下,老臣听闻京师有叛贼作乱,老臣急是率军赶回平叛,让陛下受惊了。”
曹操虽口称老臣,但那言语之中,却有副大人同小孩说话的气势。
刘协挺起胸膛,清了清嗓子,厉声道:“曹操,京师并无人叛乱,乃是一众大汉忠臣,奉朕之命,驱逐乱臣,恢复汉室社稷。”
“乱臣?”曹操故作茫然,“未知陛下所说的乱臣,是在说谁?”
曹操那语气,俨然在警告刘协一般。
刘协虽居高临下,但长久以来受曹操的威胁,已是形成了习惯性的畏惧,虽故作镇定,但被曹操三言两语间,就问得有些慌了阵脚,不敢直称曹操为乱臣。
“曹贼,你休要装糊涂,陛下所指的乱臣,正是你曹操。”刘协身旁,一人指着曹操厉斥。
曹操眉头一皱,举目远望,却见骂自己那人,正是伏完。
“伏国丈这般指责,老臣可着实不明,当年陛下从西凉军手中逃出,落魄无依,老臣虽是弱小,但却毅然迎奉了陛下,这些年来,若无老臣东征西讨,力保汉室威严,天下间,已不知几人称王,几人称帝。如今伏国丈却公然指责老臣是乱臣,当真是叫老臣寒心啊。”
曹操一番委屈的控诉,声情并茂,极有感染力,只叫城上之人听着,都不禁暗自动容。
伏完厉声道:“曹贼,你当年迎奉陛下,不过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实现你篡汉的野心罢了,这些年来你对陛下的不敬与胁迫,天下人皆有目共睹,你休要在这里假惺惺的自称什么汉室忠臣了。”
伏完的话已是够直白,直接就揭穿了曹操的心思。
这时,曹操的表情,愈加的阴沉,愤怒的烈火,正在他胸中燃烧。
“陛下,老臣想问一句,伏完所说之言,难道也是陛下心中所想吗?”曹操将目光转向了曹操。
刘协身形微微一震,能的就想避开曹操的目光,不敢正视。
“陛下不必再畏惧曹操,陛下若不亲口斥责曹贼,如何能振奋军心。”旁边的伏完,小声的劝说道。
刘协想想也对,如今长安城已是自己的了,自己再也不是曹操的傀儡,又何需再畏惧那老贼。
念及于此,刘协渐渐重燃起了威仪,他深吸了一口气,昂起首来,正视曹操的注视。
“曹操,当年你许都迎驾之功,朕当然记得,但你这些年来视朕若无物,肆意的践踏朝纲,独断专行,已与乱臣贼子无异,朕忍无可忍,只有奋起反抗。你如果还有半点忠心的话,就让你的军队退下,独自入城来向朕请罪吧。”
刘协这般底气十足的话说完,连自己都为自己的威仪所佩服。
曹操的脸色,此刻却已阴沉如铁。
“既是如此,那看来也没什么话好说的,老臣只好用强了。”曹操冷哼一声,杀机顿生。
只见他轻轻一招手,身后两万曹军肃然而动,已摆出攻城之状。
城上的刘协,还有左右的乌合之众,立时微微变色。
“快,把那两个小儿押上来。”伏完大声一喝。
片刻后,几名叛军,便将两个年轻人押上了城头,将二人吊在了城门前。
曹操举目一望,顿时神色大变。
城门上那被吊的两个年轻人,正是曹操的儿子曹植和曹宇。
“丕儿不是说,家里人都跟着他逃出来了么,怎的植儿和宇儿竟会被抓住。”曹操心中万般惊讶。
城头上,伏完冷笑着大叫:“曹贼,你的两个儿子就在这里,你若是不退兵,我就割断绳索,把他们统统摔死。”
伏完自知他的兵马乃乌合之众,难以抵挡曹操的精兵,便想要用曹植和曹宇做肉盾。
曹操看着城头的两个儿子,心如刀绞,却久久没下令撤兵。
为天下者不顾家,曹操深知失了长安的后颗有多严重,即使心念儿子安危,又岂能就这般下令退兵。
伏完见曹操不肯退兵,眼眸杀机一闪,当即夺过士卒手中刀来,“铛”的一声,便是砍断了其中一根绳索。
“啊~~”惨叫声中,曹宇从城头坠落,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瞬间便成了肉泥。
“宇儿——”
曹操痛叫一声,作势就要将上去,许褚却赶紧拽住缰绳,不敢放曹操前去冒险。
刘协看在城下那血肉模糊的尸体,吓得都呆了,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伏完却冷冷道:“曹贼,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再不退兵,你的另一个儿子,也要被摔死。”
说着,伏完已将刀放在了绳索上,脸上洋溢着阴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