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如刘表的军队,如果遇上如此密集的箭雨打击,恐怕早就溃不成军,而自己的这班将士,却能做到誓死如归,不愧是颜家铁军。
一百步……
五十步……
三十步……
眼看着,张郃和他率领的勇士们,就要撞向那坚不可摧的盾墙,撞上那如森林般密集的戟林。
一场数量悬殊的肉搏就要展开,观战的颜家将士们,都在为前面的同袍们捏了一把汗,而中军处的袁谭,脸上的得意却愈盛,更饶有兴致的准备欣赏,自家的将士如何蹂躏敌人,准备着享受这一场久违的大胜。
便在这两军交锋前有关键时刻,颜良目光陡然一凝,大喝一声:“传令,鸣金收兵!”
鸣金收兵?!
左右诸将们顿时傻眼了,一个个惊诧的望向颜良,以为耳朵听错。
身边马云禄惊道:“将军,两军交锋,这时候鸣金收兵,张将军岂不必败。”
“我要的就是他败。”颜良嘴角掠起一丝诡秘,再喝道:“尔等还愣着做什么,本将之令也敢违抗不成。”
颜良威势一发,诸将们虽皆心存惊疑,却也万不敢再迟疑,急是将号令传下。
铛铛铛~~
转眼间,急促的鸣金声就骤然敲响。
正自冲锋中的张郃,猛听得这鸣金之声,不禁也是大吃一惊。
眼前袁军就在几十步外,这时候若是掉头退兵,袁军趁势掩杀上来,他岂不必败无疑。
而且,不仅仅是他这三千人要败,袁军一路辗杀,连着后面颜良统帅的三千中军也要被一并冲垮。
“主公是怎么了,怎能这个时候鸣金收兵?”
张郃的脑海里瞬间闪无数的惊骇,无数的念头,但所有都是徒劳无用的。
鼓起进兵,鸣金退兵,此乃军中铁令,张郃就算再有一百个不愿意,他也绝不敢违背颜良的铁律。
当下张郃只能狠咬一口牙,急是勒住战马,大叫道:“全军撤退,全军立刻撤退——”
大叫声中,张郃已掉转马头,向着本阵先行奔去,那三千同样惊诧的颜家军,也只能惶恐的望着本阵退去。
中军中,正自得意的袁谭,见得颜良忽然鸣金撤兵,不禁面生奇色。
紧接着,袁谭更是欣喜若狂,兴奋叫道:“临阵撤兵,颜良这狗贼终于出了一次昏招,传令下去,全军给本王撤势掩杀,一举荡平敌军。”
“大王,颜良此举颇有些可疑,我军若贸然开阵追击,万一中了颜良诱敌之计却当如何是好。”
袁谭热血激荡,旁边的辛评却保持着冷静,急是出言提醒。
身形一震,袁谭狂热的脑子马上清醒了几分。
他兴奋归兴奋,但前几番中计于颜良的伤疤却不敢忘记,经辛评这么一提醒,袁谭立时便意识到不可太过冲动。
稍一思索,袁谭便又修改了命令,命全军继续追击,但却不可乱了阵形。
于是,三万人的袁军,便保持着阵形,只加快步迈向着颜军追击。
不开阵追击,速度便要放慢,张郃和他的数千兵马,也因此侥幸逃过了袁军的辗杀。
“袁谭这小子,果然是长了记性,很好,也省得我损失士卒。”
颜良冷笑着,袁军的一举一动,似是全在他意料之中。
眼见张郃所部已拉开了和袁军的距离,颜良看着时机差不了,便也拨马率军向南撤去。
颜良率领着他的“败军”,干脆将鄢陵城弃之不入,直接的奔往了城南数里外的淆水。
这淆水算不得大河,夏日里只勉强行舟,如今隆冬之际,河水骤降,此时水深也只及膝盖。
六千“败军”也顾不得冬寒,便涉水渡河,“狼狈”逃过了淆水。
颜良前脚刚过后,后脚袁谭就率领着他的大军追至。
眼前河水拦路,袁谭便恍然大悟,心想还当颜良这狗贼有什么诡计,原来是想引他至少,来一招“半渡而击之”。
袁谭嘲笑之下,便令斥候前去探水深,当得知这淆水只及漆盖时,袁谭所有的戒心便烟销云散。
“这么浅的水就想挡住我大军去路,真是笑话,传令下去,全军涉水过河,继续追击。”
在袁谭的号令下,三万袁军便是挽起了裤腿,涉入向对岸而去。
而就算是在涉水的过程,袁谭也时刻保持着阵形,不给颜良留有一丁点的破绽。
数百步外,颜良驻立于小坡上,远望着正自过河的袁军,冷峻的脸庞,却悄然泛现出了一抹充满讽意的冷笑。
眼看着袁军已有近半过河,颜良马鞭一扬,高声道:“时候差不多了,点起狼烟,给徐元直发信号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