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就被狂袭而至的铁箭射成了刺猬。
成片成片的袁军,如被镰刀割断的麦杆一般,带着凄厉的惨叫声栽倒于马下,而那惨叫之声,更是震撼邻近同伴恐怖的心神。
不少骑兵甚至被连人带马钉在了山壁上,一时未及断气的他们,手脚还尚自抽搐抖动着。
山谷中,沉钝的“噗噗”声此起彼伏,那是箭头锲入血肉躯体的可怕之音。
残存的袁军还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时,第二阵密集的齐射接踵而至,然后是第三阵、第四阵,第五阵……
疯狂的弩箭,攻势如雪崩一般摧残着袁军,令他们的阵列和战斗的意志,随着他们的**完全崩溃,更将山谷中溅起一片片狰狞的血花。
袁军骑兵们在箭雨的倾袭下无不茫然失措,他们一面漫无目的策马狂奔,在面发狂似的大嚎,一直嚎到被刺穿在地。
头顶处,颜军的箭雨甚至遮住了谷顶的阳光,而随着攻击的密集增大,谷底处的血花竟是升腾起了一层若有若无的血雾。
此时的岑壁,哪里还有一丁点扬名之心,他知局势已无法控制,只能随着败溃的骑兵们向着谷口处逃去。
出了谷口地势就会平坦,只有在那里重整兵力,他和残存之众就还有反败为胜的希望。
而奔逃中的岑壁,身上竟已中了两箭,只顾狂逃的他,浑然不觉鲜血正流淌不止。
第七阵结束时,袁军已经彻底的崩溃。
原本汹汹汹的骑兵队变成了一团恐慌与惊惧的集合,幸存的敌军只想着尽快逃出这个修罗地狱般的地方。
岑壁的身边,部下越来越少。
一箭呼啸而来,身边最后一名亲兵也被弩箭射穿了头颅,在哀嚎声坠落于马。那从伤口喷射出的鲜血,更是溅了他一脸,将他的视线模糊。
徐庶屹立于山顶,观着袁军乱象,依旧没有下令停止放箭。
他手下的弩手虽只有一百人,但元戎连弩射出的箭却已有数千支,而且依旧如无尽的浪潮一般绵绵不绝。
岑壁还算幸运,尽管他身中了数箭,但厚重的盔甲却没让铁箭刺穿,凭着铁甲的保护,他不顾一切的狂奔,竟是生生的冲出了谷口。
就在岑壁还来不及庆幸之时,胯下战马陡然一声哀鸣,呼的便向前栽去。
那可怜的畜生,前蹄同时扎上了遍洒在谷口的绊马钉上,马铠虽然保护了它不受弩箭攻击,但却无法保护他避过这种不易察觉的小东西。
被甩落于地的岑壁,重重的翻滚几周,方才停住,遍地的绊马钉,竟是将他的脸上和手上,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扎出了无数的血窟窿。
剧痛中的岑壁,死撑着一口气,勉勉强强的爬了起来。
就在他打算徒步而逃时,迎面处,刘辟拍马舞刀,带着狰狞的杀机,呼啸而至。
瞬间,那铁塔般的身影便从身旁掠过,刘辟毫不犹豫,一刀如风扫过。
然后,那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就飞上了半空。
山顶处,目睹了刘辟斩将的徐庶,俯视着漫山遍野的浮尸,只淡淡的冷笑了一声。
“速去报知主公,就说偷袭新野的敌贼,已尽数伏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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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襄城。
中军大帐中,一片的死寂。
所有人都垂头丧气,默不作声,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而辛毗更是一脸慌意,额边豆大的汗珠往下直滚。
军案后的袁谭,脸色铁青,深凝的眼眸中,涌动着愤怒与惊恐的火焰。
一千骑兵,他手中仅余下的骑兵,就这样死伤殆尽,死得莫名其妙,死得如此屈辱。
此时的袁谭,甚至能够想象的到,几十里外的颜良,正以何等一种嘲笑姿诚,嘲笑着自己拙劣的计谋。
而帐外那些将士们不安的情绪,低落的斗志,袁谭更是感同身受。
惊怒之下,袁谭猛的抬头,怒焰熊熊般的目光,狠狠的瞪向了辛毗。
“辛毗,这就是你的妙计吗,你的保证何在,胜利又何在!”
袁谭一声怒喝,那凛猎的怒意,令左右无不为之一颤。
辛毗更是吓得双腿发软,生怕袁谭一怒之下,做出什么不可估量之事来。
“属下……颜良那狗贼……”惊慌之下,辛毗结结巴巴不知如何回应。
袁谭越看他越气,再喝道:“今日你若不给本王一个说法,本王定不轻饶于你。”
威胁之词,如暴露身震击着辛毗。
焦虑惊恐之下,辛毗思绪飞转,惊急之中,猛然间眼眸中闪过一线曙光。
他便忙是拱手道:“属下计策失误,还请大王息怒,属下这里还有一计,必可将功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