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忽然间的一番大笑,把这大堂中凝聚的肃杀之气,顷刻间一扫而尽。
麾下众文武,无不是神色一怔。
武将们便想东吴如此藐视,主公不怒则已,却为何反而还笑得出口。
谋士们则在暗自揣测,心想着自家主公莫非又是寻思什么计谋,但那一颗颗智慧的头脑,一时片刻却又猜不透颜良城府深意。
大堂中昂然而立的阚泽心中也是一震,眼眸中闪过几分狐疑,面上却依然一副昂然无惧之势。
大笑渐止时,颜良的表情已变得相当的温和,与方才的冷绝相比,俨然换了个人似的。
“方才本将以威势试探,阚德润你却泰然自若,江东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吴侯能有德润这般大才,当真是让本将羡煞呀。”
颜良这番话一出口,不禁令左右文武大跌眼镜。
面对着嚣然的敌人,主公不发怒也就罢了,竟然还反倒赞叹起了对方,这哪里还是那个威震天下,杀伐果决的主公。
恍然间,众文武们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这时,听得颜良赞许的阚泽,却只淡淡道:“我江东良将如云,谋将如雨,似阚某这等拙劣之辈,更是数不胜数,颜将军当真是谬赞了。”
阚泽言语听似在自谦,实是间接的炫耀了一番他江东的实力。
阶下张郃、胡车儿等辈,皆是目露怒色。暗扶剑柄。
“怪不得江东在吴侯的治理下,越来越兴旺,原本麾下似德润这般大才,竟有如此之多,了不起,了不起啊。”
面对着阚泽的炫耀武力,颜良非但不怒。反而更夸张的赞叹起了对方。
众将这下就郁闷了,胸中空是憋屈了一股气的怒气,却只能无可奈何的咽下。
纵然是徐庶这等智谋之士。眉头也暗暗一皱,想不通自家主公何以会如此忍让,这实在不像是他的风格。
那阚泽听得颜良的恭维。脸上不觉流露出得意与自傲,便是拱手道:“将军对我家主公的敬仰,阚某自会转达,至于主公信中所提之事,不知颜将军打算答应还是不答应。”
阚泽将谈话引入了正题。
“刘琦与本将乃生死仇敌,彼此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眼下这节骨眼上,吴侯让本将放刘琦一马,岂不是让我纵虎为患,这似乎有些强人所难了吧。”
这时。颜良便面露几分为难。
阚泽却冷冷道:“吴侯乃仁义之主,吴侯让将军和刘琦息兵,也是为了救荆州士民于水火之中,使他们免受战争的荼毒,吴侯的这番仁义之心。还望将军能够体谅。”
仁义之主,救民于水火,理由倒是冠冕堂皇,这个孙权倒也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颜良心中冷笑,嘴上却叹道:“没想到吴侯竟有如此仁心,只是这件事嘛。实在是……”
阚泽见颜良犹豫不决,便脸色一沉,大声道:“吴侯说了,将军若是不答应,硬要一意孤行,他便将自提大军,亲来荆州为将军和刘琦劝战,阚某是想,将军乃明智之辈,应该不会想见到那一幕吧。”
公然的威胁!
此言一出,堂中众人哗然。
“你个狗——”
胡车儿勃然大怒,当即就要出列痛揍阚泽这个狂妄无礼之徒。
颜良却目若闪电,狠狠的瞪了胡车儿一眼。
愤慨填胸的胡车儿,畏于颜良的威势,虽恨不得将阚泽生吞活剥了,却也不敢造次,只得忿忿不平的退下。
制止了胡车儿,颜良的表情旋即又恢复了温和。
他眉头紧锁,作苦恼之状,指尖敲击着额头,一脸犹豫难决的样子。
权衡许久,颜良轻叹了一声,强颜笑道:“既是吴侯有此仁义之心,本将若不从他所请的话,未免会让天下人视我不仁,好,这件事本将就答应了。”
众文武见得颜良竟然屈服在孙权的威胁之下,不禁大吃一惊。
除掉刘琦,全据荆州乃是既定的方略,如今若然改变,把刘琦这个隐患留下,不知将来又会生出何等变故。
徐庶那个急啊,连连向颜良暗使眼色,示意他不可答应,颜良却只视而不见。
阚泽见颜良答应,心中也暗松了口气,遂拱手道:“将军果然是识时务者,那阚某这就回江东,去向我主回禀了,告辞。”
阚泽要走,颜良忙是热情的相留。
阚泽却不顾颜良盛情,以公务在身为由,执意的拒绝而去。
出得大堂,耳听着身后堂中的叹息声,阚泽嘴角不禁掠起一丝讽意的冷笑,心中暗想:“这颜良终究是畏惧我东吴强大的水军,不得不屈从于主公的威胁,哼,此人不过也是个欺软怕硬之徒而已……”
心怀着不屑,阚泽昂首扬长而去。
阚泽前脚一走...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