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役从夜中杀到天明,四起的烽烟和喊杀声方收渐渐收敛。
东方发白之时,颜军已控制了江陵各门,斩杀敌卒三四千之众,余者逃的逃,降的降,所俘之卒近有四千之众。
颜良率军直抵江陵州府时,整个州府已空无一人,不见刘琦踪迹。
各处诸将回报,也未见刘琦的尸体,颜良料想这小子必是见机不妙,弃城逃往了江岸。
于是颜良一面坐镇州府,安抚新取的江陵城,一面派兵继续追击,以尽可能的擒杀刘琦,以绝后患。
只是颜良兵马不过三万,并不足以江陵城完成全面的包围,不久之后,追至江边的张郃就发来回报,言是刘琦率千余兵马乘船逃往下游去。
州府。
“刘琦这小子运气倒是真好,乱军之中竟给他逃了一条狗命。”
颜良听到这个消息后,振奋的神色稍稍有些遗憾。
徐庶却道:“刘琦失了江陵,大势已去,就算是能会合黄祖,退守荆南四郡也只是困兽犹斗而已,早晚必为主公剿灭。”
荆南四郡乃武陵、长沙、零陵、桂阳四郡,此四郡位于长江以南,地广千里,纯论面积的话,足抵荆州一半。
只是此四郡地广人稀,大部分地域尚未开发,经济较为落后,四郡中只长沙郡实力稍强,其余三郡加起来经济实力都没有江陵所在的南郡强。
战争拼的不光是智谋与武力,更拼的是武力。如果刘琦能够凭着贫瘠的南四郡翻盘,那他简直就是神武雄略当世无双,又何至于被颜良夺了江陵。
念及于此,又考虑到鏊兵数月,将士疲惫,且江陵新得人心未定,颜良便决定暂缓南征四郡。先以消化新得之地为主。
荆州最富庶一郡,无过于南郡,而荆州的政治中心襄阳。和经济中心江陵,又正位于南郡一北一南两端,坐控汉水与长江两条水系。北南呼应。
刘表经营荆州十余载,江陵作为其屯集军资之地,内中所积的粮草和军械不计其数,刘琦这么一败,江陵城中的物资便统统落入颜良之手。
当颜良视察过那一座座堆积如山的粮仓,那一间间刀枪林列的武库时,他才真正意识到,刘表真乃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土财主。
只可惜刘表父子无能,坐拥如此巨富,却最终为颜良做了嫁衣。
几天之后。吕蒙处传来消息,言是黄祖果与刘琦会合,弃守了巴丘,南入湘水退往了长沙。
黄祖的水军一撤,意味着长江的制水权拱手让出。颜良也不含糊,当即命吕蒙率水军逆江西进,夺取巴丘要塞,将刘琦封死在荆南四郡。
与此同时,颜良也令张郃率军渡过长江,夺取油江口。攻占南郡所属的南岸诸县,以作为他下一步征讨南郡的跳板。
经过月余的安抚,江陵等新得诸县人心渐稳,颜良便打算挥军渡江,一股作气消灭刘琦残部,全据荆襄。
便在这时,许攸从襄阳发来消息,根据他司闻曹发回的情报,整个北方已是形势剧变。
袁家分裂了。
就在颜良刚刚攻取江陵时,袁谭公开宣布其弟袁尚谋害了他的父王袁绍,并勾结审配等奸臣,伪造了袁绍遗诏,篡夺了魏王之位。
紧接着,袁谭就在许都自立为魏王,其所镇守的兖、司、豫三州皆群起响应。
身在邺城的袁尚,闻知袁谭自立,自然勃然大怒,当即以魏王的名义宣布袁谭为违逆先王遗命的叛贼,其所掌握的并、冀、青三州则宣布坚决拥护袁尚为魏王正统。
至于幽州刺史袁熙,则拥兵自守,未表明支持谁也不表示反对谁,持中立观望态度。
袁谭自立当月,袁尚便自邺城起兵,率七万之众进兵黎阳,声称要讨灭袁谭叛贼。
而袁谭也不甘示弱,自将五万兵马进据白马、延津诸渡口,以强硬的姿态拒抗袁尚的进攻。
官渡之战结束不到两年,两河一线便是烽烟再起。
当初袁绍官渡得胜,回往邺城养病时,将不少精兵良将都留在了中原诸州,原本袁谭军事实力在袁尚之上的。
只是近年以来,袁谭两度大败于颜良,损失了不少精兵,故是此番一开战,兵力数量反而处于了劣势。
而袁谭所据的中原三州,原属于曹操地盘,其人口和济经本就逊于袁尚所据河北,经过官渡之战后的大小战争破坏,更是受到了进一步破坏。
如此一来,袁谭无论在军事上,还是经济上,都处于了劣势地位。
故是两兄弟开战以来,袁谭在军事上连连受挫,很快就逞现出了失败的苗头。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第三股力量的出现,却改变了袁家两兄弟的实力对比。
这第三股势,正是据有徐州的刘备。
当初刘备借着袁绍的名义袭取徐州,凭借他早先在徐州积累下的人望,很快就获得了陈登等徐州大族的支持,坐稳了徐州。
而曹操的西退,使得不少来不及随之撤往关中的曹系势力,纷纷的改投向了刘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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