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若真中了我们的诈降之计,就该尽起大军前来,而不是只派刘琮率这点兵马前来,他这分明是识破了我们的计策,将计就计,以借大公子之手除掉刘琮这个负担。亮想东面敌营那里,必已伏有重兵,若不赶快将黄老将军召回,后果将不堪设想。”
诸葛亮连气都不及喘一下,一口气道破了真相。
刘琦瞬间恍然大悟,心中尚存的那点得意,顷刻被诸葛亮的话所击碎。
惊骇之下,刘琦不禁怒道:“孔明,你不是说你的计策万无一失么,却怎会为颜良这狗贼识破?”
“大公子,亮——”
诸葛亮面露几分尴尬,却不知该如何自辩。
刘琦也不想听他解释,急是翻身上马,大叫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速派人飞马去把黄老将军追回来,快啊——”
慌叫声中,刘琦纵马匆匆的奔回了江陵城,那些原本还斗志昂扬的荆州士卒,转眼士气就重新跌入了谷底,慌慌张张的跟随刘琦而去。
片刻间,瓮城中只余下诸葛亮一人。
诸葛亮环视着四周遍地的尸体,望着刘琮那绝望着的死脸,耳听着城头慌乱的喧嚣,临皱的眼眸中,不禁涌动愤恨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颜良匹夫,他竟又识破了我的计策,这怎么可能……江陵城外,颜良自然听不到刘琦和诸葛亮的惊恐,但他却能听到那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他驻马营门,手臂环抱在胸前,饶有兴致的侧耳倾听。
箭羽嗡鸣声,战马的嘶嚎声,士卒的惨叫声,汇聚成让人毛骨悚然的响声,撕破了那夜的黑暗,直灌入耳中。
左右颜家军的将士,却听得个个手痒难耐,杀欲被勾起的他们,恨不得能立刻痛痛快快的大杀一场。
一盏茶的功夫,惨声渐销,江陵城终于重归平静。
旁边的徐庶吐了口气,捋须笑道:“看来刘琦已经解决了他那好弟弟,咱们这一招将计就计,也算帮刘琦报了压抑多年的仇,算是对得起他了。”
颜良冷笑了一声,目光从江陵城转向了东面,“前戏才刚刚开始,接下来就看儁义他们如何表演了。”
……
东营。
夜色中,那一支五千人的军团,默默的行进在旷野上。
人衔枚,马裹蹄,五千人的军队静寂无声,如一支幽灵军团在前进。
黄忠背负强弓,手拖长刀,催动着战马急行,冷峻的目光不时扫视着四周,时刻保持着警剔。
此次,为了确保劫营成功,刘琦还将手中残存的七百多骑兵交给了他,江陵城一万五千人的军队,唯他手中这五千人最为精锐。
这一支军队组成多为长沙健儿,是黄忠一手培养出来的敢战之士,前次襄阳之败,其余军卒大多败溃逃亡,唯有他的长沙兵散而复聚,成为了这江陵城的中坚力量。
“那个孔明如此自信,希望这一次上天能保佑他们刘家吧……”
老将的心中,暗暗的祈祷着。
急行许久,不知不觉中,前方处出现了灯火之影,敌营的轮廓已进入到了视野中。
黄忠下令部下放慢了脚步,缓步行军,尽量不打草惊蛇的潜近敌营。
敌营一片沉寂,借着灯火,黄忠甚至能看到辕门守值的敌卒,打着瞌睡走来走去。
除了外围的鹿角,还有环营而挖的壕沟工事,敌营本身不见半点防范的影子。
黄忠观察了许久,不放过任何细节,终于,当头顶的乌云缓缓散尽时,他苍老的嘴角,浮现出了一抹自信的冷笑。
那个叫孔明的年轻人,果然有几分能耐,主公能得到他这样的奇才,当真是幸运。
黄忠心中暗自赞叹,旋即翻身上马,长刀在手,傲对敌营。
“颜良,襄阳一败的耻辱,今日就叫你加倍偿还,好好见识一下长沙黄汉升的真正实力吧。”
心中豪情大作,黄忠长刀一指,大喝一声:“全军,进攻——”
五千荆州步骑轰然而动,如决堤的洪流一般,向着沉睡中的颜军东营喊杀而去。
黄忠只稍停了片刻,也一夹马腹,纵马杀奔而上。
营门处,守值的士卒大惊失色,急是逃奔回营。
敌卒的惊惶失措,更让黄忠确信了颜良毫无防备,信心更是大作,喝动着士卒们汹汹扑卷而上。
两百步……
一百步……
五十步……
敌营的大门,就在眼前。
便在关键之时,但听得敌营中一声炮响,营外的壕沟之中,陡然间跳出了数百敌卒,手中所举者,赫然竟是元戎连弩。
斗志爆棚的黄忠,陡然间脸色惊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