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兴奋道:“子廉将军,证据确凿,该是发兵的时候了?”
“证据,在哪里?”曹洪疑道。
满宠跃下马来,指着四周一个个的小土坑道:“将军要的证据,正是这些颜良留下的军灶。”
“军灶?”
曹洪环顾四野,表情越发的茫然,愣怔了那么一刻,眼眸陡然间一亮。
“我方才已命人细数过军灶,所有的灶数加起来,只够一千多人生火造饭,这就是说,新野方面形势一定很紧迫,逼得那颜良不得不暗中抽调兵马回援,这也就是说,目下颜良手中的兵马,不过千余,将军,这难道还不足以令他下定决心吗?”
满宠的一席话,把曹洪彻底的点醒。
他的用兵能力虽不及兄长曹仁,但也是熟读兵法,颇有一番能耐,又怎能不理解满宠方才所说的重要性。
颜良原本只带了两千兵马来,眼下又少了一千,如此看来,满宠的推测全然无误。
天赐的良机,正是用兵之时。
曹洪的表情陡然间决然起来,厉声喝道:“传本将之命,今晚全军饱食,夜劫敌营,本将要亲手斩下颜良的项上人头,为我兄长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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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如泼墨。
五百骑兵肃立在淆水西岸,耳边只有风声水声,四野安静得吓人。
颜良驻马横刀,目光冷峻的凝视着对岸灯火通明的大营。
月隐月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黑夜依旧一片死寂。
身后的骑兵们渐渐开始躁动不安,原本铁一般的意志,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悄然的消磨着。
唯有眼前那铁塔般的身躯,却巍然不动,沉着的如大山一般。
颜良的平静,让骑士们躁动的心情,渐渐的平伏了许多。
“自跟随颜将军以来,无论遇到多强大的敌人,都能战无不胜,这一次,也是一样吧。”
骑士们的心里,这样的安慰着自己。
风起了,寒气愈重。
颜良刀锋般的眼神,突然间一动。
对岸的大营,终于出现了异动。
喊杀声隐隐而起,火光照耀下,似乎有道道的流星从营寨中射出,那是箭矢的光芒。
紧接着,隆隆的战鼓声,轰轰的马蹄声骤然而起,无数的黑影从夜色中杀出,向着大营攻去。
那是四千曹军正在对文聘的一千步军,所发起的最猛烈的进攻。
“曹洪,你还是中计了。”颜良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无论是文聘透露情报,还是所谓的减灶,其实都是颜良的诱敌之计。
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使曹洪误认为新野势危,颜良军心已乱,透使尽起全军前来劫营。
以弱胜强,唯有出奇制胜,颜良岂能忘了这一点。
眼见曹洪已中计,颜良没有丝毫停留,当即下令全军沿着淆水望北急行。
淆水自北向南而流,其东岸地势较为平坦,故两军交战,都将营寨安在淆水东岸。
颜良为了避过曹军的斥候侦察,特意涉水渡河,从西岸向曹军靠近,一路疾行,竟没有撞上一名曹军斥候。
将及天明,河对岸终于出现了曹营大旗帜的影子。
颜良命兵马隐蔽而行,借着天亮前的黑暗潜行至曹营之后,然后才涉水渡河。
东方发白时,颜良和他急行一个多时辰的五百骑士,终于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曹军的背后。
视野之中,曹军一片安静,全然没有任何防备。
此时此刻,几乎所有的曹军都在攻打南面的颜良军大营,留守大营的曹军不过五六百人而已。
颜良深吸了一口气,跃而横刀,高声喝道:“颜家军的健儿们,建功立业就在此时,随本将杀尽曹贼!”
“杀尽曹贼!”“杀尽曹贼!”
五百骑士,热血沸腾,齐声发出最嘹亮的怒吼。
长刀向前奋然划下,五百铁骑轰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