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此断绝与刘备的父子关系。
刘备的呼吸在加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拳头紧握,灰白的脸上,转眼憋成了通红。
愤怒的烈火,正在刘备胸口熊熊的燃烧,烧得他痛不欲生。
“这个没用的废物,这刘备竟然生了这样一个窝囊废的儿子,早知如此,一生下来我就该掐死他……”
刘备在心中,将他那不争气的儿子,诅咒了无数遍。
左右群臣皆也神色尴尬,不知该如何劝慰才好。
前番是自己的妻子被颜贼逼为娼伎,今日又是自己的儿子,被颜良逼得与自己断绝父子关系,揭露自己的嘴脸,他刘备的脸面,都已经被颜贼扫到了茅坑里,臭不可闻。
气极之下,刘备是一口老血涌上舌根,险些就要喷将而出,身形也随之晃了起来。
“陛下,陛下!”左右的众臣们,都紧张了起来。
“我不能倒下,颜贼想要气死我,我偏不能中他的计,我要保住有用之躯,有朝一日报还这血仇……”
刘备强打精神,深深的深了一口气,将眼看到涌到嗓子眼的气血,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半晌后,刘备勉强的恢复了平静。
他故作镇定,只当刘禅之事,根本不存在一般,只沉声令道:“传令下去,全军不日起程,随朕东征玄菟!”
……
七百里外,塞外。
荒凉的塞外故道上,近八万人的楚军,正在这崎岖的荒道上,艰难的前行。
“楚”字的战旗,在塞外狂风的撕扯下,依然是傲然的飞舞飘扬,指引着将士们前进的道路。
颜良坐胯赤兔马,远望着无尽的前路,英武的脸庞一片沉峻。
此役出塞,颜良并没有带太多的兵马,大军只有八万,其中五万步军,三万骑兵。
柳城距离幽州腹地太远,就算走卢龙塞故道,中间路途也必定十分艰难,兵马带多了运输补给跟不上,反而会成为累赘。
而且,塞外草原作战,步兵基本没什么用处,颜良所带的这五万步兵,也并非是为了作战,而是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为骑兵开出一条可以进入平原的通道来。
自从卢龙出塞以来,近十天的时间里,楚军日夜兼昼,在当地向导的指引下,沿着两百年前的古道,艰难的前行。
五百里的绝道,飞鸟无迹,沿途没有任何人烟,只有这支沉默的军队,在山间默默的前行。
除前大军的不断向前,越来越多的步军被抛在了后面,十五天后,颜良到了平达冈时,他的五万步军已尽数被抛在了后面。
驻马山坡,颜良举目远望,但见前方已是一片平坦,辽阔的塞外草原,终入了视野。
“陛下,此去柳城,尚有百余里路程,不若等步军赶来会合,大军再继续前行。”赵云进言道。
颜良却摇了摇头:“这里已近草原,乌桓人不久必会得知我军的行迹,不能再等步军,大军即刻进入平原,直取柳城。”
兵贵神速,颜良不走滨海道,而选择走人迹罕至的卢龙道,为的就是杀乌桓人一个措手不及,又岂会在这个时候停下脚步。
赵云深知兵法,自知颜良的用意,也不犹豫,当即将颜良的旨意传下。
三万楚军轻骑,只略作了休息,便即进入塞外平原,开始了真正的长途奔袭。
此番的出塞作战中,颜良带了文丑、赵云、太史慈三员大将,这三将皆是统帅骑兵的好手。
诸将各统本部神行骑,随着颜良一路狂奔,昼夜不停,仅仅不到一天的时间,便奔行了一百余里。
旭日东升,无尽的原野上,一道山岗印入眼帘。
向导称,那座山岗即是白狼山。
过了白狼山,柳城就在眼前。
颜良精神振奋,策马上山,驻足远望,果然见东北方向,一座城池在晨雾中若隐若隐。
那城池的四围,密密麻麻的扎满了帐篷,不计其数,足以容纳十余万落人居住。
毫无终问,那里便是乌桓的大本营了。
柳城方向,隐隐约约的听到急促的号角声,那应该是紧急集合的示警声,到了这个时候,乌桓人终于也发现了楚军的行迹。
一支支的乌桓骑兵队,仓促的从营落在奔出,向着白狼牙附近集结,观其仓促之状,显然是事先前没有任何准备。
颜良的嘴角,掠起了一抹冷笑,他想要的兵贵神速的效果,看来是达到了。
五百里塞外绝地,果然是没白走。
颜良豪气干天,马鞭一扬,厉声道:“传朕旨意,诸军结阵,这一战,朕要一举灭尽乌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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