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形猛的一震,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惊愕。
想当年,刘备刚刚脱离袁绍,据往徐州之时,若非陈登家族的辅佐,焉能在徐州站稳脚根。
而陈氏,正是在刘备发展的关键时刻,嫁给了刘备,可以说,陈氏是刘备事业启航的重要助力。
而今,陈氏却成了负担,被刘备所抛弃。
刘备的这份无情,纵使是对其死忠的陈到,如今也心中暗有微词。
陈到虽觉刘备所做不妥,却不敢有所微词,只暗叹一声,下令将陈妃带上,前去追赶刘备。
前方数里处,刘备还在奔命狂奔,过不得多久,前面的道路变得泥泞起来,刚刚才提起速度的马车,这时又慢下来。
刘备放才松下的神经,现下又紧绷了起来,他的目光,几次三番的都落在了刘氏和她的儿子刘禅身上。
刘备的眼眸,渐渐的浮现厌恶之色。
刘氏背上恶寒渐起,有了陈氏的前车之鉴,她感觉得到,刘备有把她们母子也抛弃的心思。
心惊之下,刘氏赶紧将肥胖的刘禅紧紧抱住,怯生生的缩在马车的一角,生恐刘备将刘禅抢走。
马车越来越慢,南面处,尘土却滚滚而起,似有骑兵正飞奔而来。
见得此景,刘备这下是彻底的沉不住气,铁青的脸上,无尽的惧意涌现。
刘备的眼眸猛的瞪向刘氏母子,凶光毕露。
刘氏花容惊色,急是哀求道:“陛下,臣妾求陛下千万别抛下阿斗啊。”
“留着他只会是拖累,为了大局,朕必须牺牲他。”刘备话语阴沉,伸手一把便抓住了刘禅的胖胳膊。
刘禅吓得“哇”的一声,便是嚎陶大哭起来。
“陛下,阿斗是陛下的亲生骨肉啊,求陛下开恩。”刘氏拼命的拉住刘禅不松手,泣声苦苦的哀求。
刘氏护子情切,拼尽全力之下,刘备使出了吃奶的劲,竟是夺不下来。
眼看着尘雾越来越近,刘备就急了,转而抓住了刘氏,怒喝道:“既然你不想牺牲阿斗,那就牺牲你自己吧,你还不快给朕下车。”
怒喝声中,刘备生猛的用力,如拖死猪一般把刘氏往车下猛推。
刘氏恐惧万分,万不想那个素来恩宠她的丈夫,这危急关头,竟然毫不犹豫的要牺牲自己。
惊惧的刘氏,一手拖住车栏,一手搂住刘禅,如疯婆子一般,任凭刘备如何用力,都死命的不松手。
“下去,你这贱人,还不快给朕下去。”刘备破口大骂,抡起胳膊连扇了刘氏几个耳光。
刘氏被扇得“啪啪”作响,白净净的脸上沾满了血印,却只嚎陶大哭,死也不肯松手。
刘备百般无奈之下,怒从心起,眼眸中杀机骤生,猛的便按住了剑柄。
生死之际,刘备也顾不得许多,脑海中余下一个念头:
杀了这贱人,把她推下车去!
就在刘备正待动手时,前边回头的车夫,却惊喜的大叫:“陛下,不是楚兵,是咱们自己的骑兵!”
将要拔剑的一瞬间,刘备心头一震,急是抬头细望,果然见奔来的非是楚兵,而是自家骑兵。
刘备大松了口气,这才松开了剑柄,一屁股有气无力的坐倒下来。
刘氏则是惊魂未定,依旧死死的抓着栏杆不肯松手。
未久,陈到一行纵骑而至,拱手道:“陛下莫要惊慌,臣适才巡查过后面,并没有楚军追至,诸葛丞相还在坚守易京。”
刘备长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开,险些就要虚脱。
“陛下,娘娘和太子这是……”陈到见得刘氏那副样子,不禁奇道。
刘备身形一震,干咳了几声,故作淡然道:“没什么,娘娘她们只是受了惊吓而已,现下没事了,不必再惊慌了。”
刘备当然不可能告诉自己的臣下,自己在危急关头,打算把老婆和儿子踢下车去。
刘氏心中虽是委屈,却又怎敢说实话,只得抹尽泪容,佯作宽心之状,怯生生的向着刘备靠近了几分。
刘备虽有言语掩饰,但陈到看着刘氏那般样子,又岂能不猜出几分端倪,心中不禁暗自一叹。
正当刘备以为自己所为,不会为部下知晓时,陈到却轻咳了一声,拱手道:“陛下,臣适才在路上碰上了陈妃娘娘,臣就将娘娘一并带了过来。”
说话间,陈氏驱从后面而出,缓缓的走上前来。
“陛下。”陈氏欠了欠身子,低低的叫了一声,那般神情之中,分明还存有几分怨意。
一见陈氏,刘备脸色骤然一变,故作淡然的脸上,顿是闪过一丝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