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7章 真实的末日

    “我...我...”菲特已经关掉了真实的视界，她没有勇气继续去看梨花用未来的预言展现的画面，猛然间，想起来了，十四年前梨花就预言过，名为索兰的少年拥有着成为救世主的可能，可是也有着成为灭世者的可能，如果按原来的世界进程演变的话，刹那不一定算是救世主，可是绝不会成为灭世者，而现在，因为自己的行动，菲特很清楚，正是因为名为‘安琪莉洁’的人所做的一切，最终达成了这一幕，促使刹那成为了灭世者。

    “我早在十四年前就说过了，能够毁灭人类的绝不是什么外来的灾难，能够击败这个顽强的族群，这种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的生物的东西，根本就不存在。”梨花的视线洞察着未来，正因为通晓人类的终末，所以她可以如此断言，“最终毁灭人类的，只能是人类本身，菲特，我给了你识破所有谎言的眼睛，给了你十四年的时间，可是你终究还是没能看透，人类真正的敌人并不是谎言，而是人类自身的卑劣。”

    “不对...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一定是你做了什么手脚...”菲特像是要催眠自己一样努力地否定现在的状况，“我们追求的世界...我们期望的未来，绝不应该以这样的结局来收场，这不是...不是我们应该面对的结果...”

    “菲特，看清楚现实吧，人类是没办法离开谎言来生活的种族，所谓的真实，最终引导的只是灭亡！！”梨花天人提高了音调，让菲特瞬间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身上，而因为这十四年来养成的习惯，菲特在这个瞬间下意识地启动了真实的视界，梨花也在这个瞬间让脑海中闪过自己需要告诉菲特的信息，“安德烈·斯米诺夫，本应得到新的人生，即便明知自己的理想是基于仇恨而存在的，可是有着实际寄托的他仍有活在这世上的意义，而你的歌声，让他找到了真相，最终毁灭了自己拥有的一切，忠诚，信念，职责，本应属于他的生存意义，全都因为真实而消失了。”

    “这...这...你一定是在...”本想反驳的菲特止住了自己的言语，刚刚梨花的思维了又闪过了另一幕，被仇恨充斥着双眼的少女，用尽最后的生命把太刀刺入观察者的胸口，这个女孩是蒂安娜，菲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是奈叶生前最后看到的影像，被自己的学生杀死的那个瞬间。

    “已经展开新生活的蒂安娜·兰斯达，本来是可以度过一段充实的人生，深爱着她的人，信任着她的人，这些她都不缺乏，如果作为一个平凡的魔导师活下去的话，她也一定能得到幸福的人生，不过最终她却知道了真相，真相毁掉了本应属于她的未来。”梨花说话间再次让自己脑子里的影像切换，对于梨花来说，只要她愿意，千元世界发生过的所有事她都能知晓，读取某人的记忆更是轻松，这一次菲特看到了一个抱着婴儿的母亲，是艾斯普拉！！至于被抱着的婴儿，已经不必多做解释了，“艾斯普拉虽然失去了亲生女儿，可是她还有你，菲特，不过最终她还是无法忘却艾丽西亚死去的真实，被迫承受了禁忌福音的第二个诅咒，你也因此永远无法见到你的父亲了。”

    “菲特...”虽然艾斯普拉不知道菲特能看到些什么样的影像，可是从梨花的解释大概已经能猜到了，正如梨花所说，如果当时不是无法忘却死去的女儿的话，丈夫是不必付出性命的代价的，“不过梨花，这不是真实与否的问题！！我作为母亲，这是绝对要做的事，不管我自己失去了什么我都不会后悔，只不过...”

    “不过这是事实，我对于已经发生的事不做任何评价，因为我能做的只有叙述事实而已。”梨花叹了口气，“有时候，人类只有靠谎言才能保护自己，因为有些东西，只要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你应该能理解这样的感受，而也正是因为你作为母亲所做的一切，菲特历经的痛苦也变得不可避免了。”

    “可是...为什么？明明...明明我见过的，没有谎言的世界...”菲特抬头看着梨花的脸，没错，见过的，名为幻想乡的地方，那里不存在所谓的谎言，因为幻想乡里谎言是没有意义的，真实的视界之下，幻想乡和正常的视线没有任何区别，菲特正是想把现世变成和幻想乡一样的世界，所以才会下意识地认为伊奥里亚计划的最终目标是绝对正确的。

    “因为那是幻想，而你修正的是现世，这是幻想和现实的界限。”梨花淡淡地解释到，“幻想乡之民，早在一千五百年前开始就不断地与世界的本质对抗了，历经千年的锤炼，无法适应真实的生物早已被淘汰，所以你现在在幻想乡看到的当然全是真实，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大可以去问一下神绮或幽香，在一千五百年前，幻想乡刚刚建立的时候是什么模样的，也多亏间隙妖怪的努力才让它没有崩溃，因为不能适应真实的生物还能前往现世，向往真实的就抵达幻想乡，一千五百年的时光，把幻想乡变成了只剩下真实的仙境。”

    “那我现在就...”菲特知道，梨花不会对自己说谎，而这些话也让她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既然如此，那就再一次照搬幻想乡的模式，强制锤炼这个世界，用暴力强制压下，雷光战斧现在释放所有的力量的话，菲特有信心劈开整个大陆板块，所以力量方面菲特是没有不足的顾虑的。

    “你要怎么锤炼呢？你忘了吗？这个世界只剩下真实了，如果只让一部分人开发脑量子波能力的话，那倒可以一点一点地让这个世界进化，可是菲特，你犯了个错误。”梨花摇着头说道，“现在已经不存在‘谎言’了，人与人之间只剩下真实，思想彻底赤果，所有的秘密，所有的欺骗都将无处藏身。如果还需要说明的话，我现在大可以帮你把已经散播在这世界上的思维连接的gn粒子消除掉，如果你认为这样就可以重来的话，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

    “难道...真的不行了么...”菲特没有因为梨花的提议而觉得松了口气，相反，她很清楚，梨花早就知道了这样的结果，就算撤去gn粒子，可是人类已经见过了彼此心中的秘密，已经来不及了，无法挽救这样的世界，刚刚自己的真实的视界已经看到了结果，失去了谎言作为遮羞布的人类，最终只能撕破脸皮直接用暴力对待彼此，即便不再能读取对方的思想也没用，因为秘密不再是秘密后，再次隐藏也就失去了所有的意义，因为揭露真实而导致的世界末日，已经无法避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