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冬宝也不知道宋秀才对她到底有多少父女之情,倘若李氏一辈子没有生儿子,宋秀才对她们母女剩下的感情恐怕只有憎恶了。
宋秀才这样的重孝道,重亲情的男子在宋家人眼里是个好儿子好大哥好大伯,但绝对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秋收后,天气一天比一天转冷,马上就要到了蔬菜下市的时候了,冬宝让秋霞婶子在村里头尽量多的收购菜,不论是豆角也好,青菜也好,有多少收多少。
“你要恁些菜干啥?”秋霞婶子十分诧异,“吃不完都烂掉了,尽浪费钱。”
冬宝只笑着说道:“我有用处,等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秋霞婶子虽然心里头有疑惑,但也没有说别的什么,她知道冬宝是个心里头有主意的。过了两天就拉了一大架子车菜带了过来,除了菜,架子车最上面还放了两个大大的葵花盘,向日葵的花瓣已经枯黄脱落了好多,剩下花盘里结的满满的都是葵花籽。
“这是去你黄莺婶子家收菜的时候,她非得给的,说是给你尝个鲜。”秋霞婶子笑道。
沅水镇附近种向日葵的人家并不多,大部分人也只是在房前院后向阳的地方丢几颗种子,任其自然生长,等到秋天葵花籽成熟就能直接割了花盘下来嗑瓜子吃。
刚摘下来的向日葵茎上还湿漉漉的,直接从花盘上剥下来的新鲜瓜子摸起来就感觉到了湿润的水汽,嗑起来不像炒好的那么香,水分足,脆脆的,吃多少也不会上火。
冬宝和张秀玉忙了整整一天,才把菜择了干净,摊在院子中间的苇席上晒了起来,晒干了的菜能存放到冬天,到时候吃干豆角烧肉或者过年的时候蒸干菜肉包子,在只有萝卜大白菜的冬天,是极难得的美味。
进入十月前,冬宝又去了一趟安州,到八角楼卖了两个菜方子,一个是糖醋鱼,一个是开水白菜。
糖醋鱼自然是一出锅就让众人垂涎欲滴,可开水白菜就没有那么惊艳了。王聪父子尝过后都觉得好,可在定价上犯了愁,觉得这道菜虽然吃起来味道鲜美,可到底原料是便宜的大白菜,定的太低掉了八角楼的档次,定的太高又有坑爹的嫌疑。
“当然是要定高一点了。”冬宝说道,“这开水白菜里的开水可不是白开水,用那么多肉骨头和秘制调料熬出来的鲜汤,定的低了连本钱都不够。”
王聪有些为难,这个时代到底还是以肉菜为尊的,“用粉蒸肉的价钱卖一盘白菜,不合适吧?”
冬宝则是信心十足,“你们放心,到时候你们尽管把价钱往高里标,而且还要宣扬的人人都知道这道素菜贵的很,那些真有钱的人不会计较这点小钱的,真正的食客才不在意好菜里头有没有肉,再说了,人家要是宴请贵客,桌上有道这么贵的开水白菜,也显得有诚意有面子上档次啊!”
“这倒也是。”王聪笑道,“还是宋姑娘头脑清醒,我和父亲都被自己绕住了。”
冬宝连忙笑着摆手,“你们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她又不用操心八角楼的经营,考虑问题自然就简单明了,不会像王聪父子一样顾虑重重。
经过这么长时间和王聪父子的接触,冬宝也了解到了开酒楼的许多内幕,而她也看到了王聪父子的努力,两个人为了维持八角楼的名气,真的是殚精竭虑的想办法想点子,除了在她这里购买菜方子,还要打通政商各界的关系,三教九流都要照顾到。虽然有王氏家族在背后撑腰,但王聪父子的辛劳功不可没。
欣赏王聪父子的同时,冬宝也明白了一件事,她要是想在安州这样大的城市开小吃食店可以,但要是想仅凭一己之力开酒楼,那就相当于天方夜谭,没有人脉没有势力在背后撑腰,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小吏衙役来打秋风,更别提那些难缠的地痞流氓之类,倘若生意一般倒还罢了,若是生意兴隆,那麻烦就更大了,多的是人虎视眈眈。想发大财可不是容易的事,冬宝暗自下定了决心,等自己再攒一段时间钱,就想办法让王聪父子入伙,两家合开一家经营豆腐私房菜的酒楼,有王家和八角楼做背后靠山,冬宝不信酒楼开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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