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咱塔沟集可没这事儿,以前咋没发现,宋老二和他娘是这样的人啊!”
宋榆脸皮再厚也受不住了,要是宋榆是个脑瓜聪明的,这个时候夹着尾巴快走是上上策,过个两天村里人淡忘了这事,也就过去了,然而遗憾的是宋榆不聪明,宋秀才死后,他自认是家里的老大了,除了不敢违逆黄氏,哪受得了这闲气,当下就冲看热闹的人嗷嗷叫道:“我没问她们要钱!你们别听冬宝那死丫头片子胡扯!”
冬宝惊喜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二叔,你不问我们要钱啦?谢谢二叔!二叔你是个好人,二叔,要是我娘病好了,我给您当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宋榆气的要仰头跌倒。
最先出言指责宋榆的老婆婆气的摆了摆手,“真是不要脸的东西!”让旁边的小孙子扶着她回家去了,多看宋榆一眼都觉得膈应。
宋榆脸皮涨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再说下去也是越描越黑,干脆转身灰溜溜的跑了。宋榆走了,看热闹的人也散了,该回家的回家,该串门的串门,至于乡亲们背后的闲聊,那就不是宋家人能够管的了了。
外头没了声响,冬宝才跑到门口,踩到凳子上打开门洞往外看,见宋榆真的走了,才呼了一口气出来,希望宋榆以后长点眼色,别再打她们母女俩的主意了。
回头冬宝就看到李氏从屋里出来了,脸色惨白的靠在门框上,哆嗦着嘴唇问道:“你二叔来,到底啥事啊?”
冬宝关上了门洞,搬了凳子回院子里,拉着李氏坐下了,安慰道:“没事,你别怕,咱都分家了,谁也管不了咱们。他被我打发走了,这几天肯定不敢再过来了。”
“那他说了啥事没?”李氏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冬宝摊手,“这谁知道?他嘴上说是我奶要他来看看你咋样了,哄谁啊?”黄氏再怎么自私不讲理,也不可能让宋榆一个大男人独自去看望寡嫂身体如何了。
“肯定是他听说你快好了,家里活没人干了,过来想知道咱咋样了,咱不搭理他,就是我奶来了,跟咱说啥也好,要啥也好,咱都不能让步,也不能给她啥。”冬宝说道。
李氏心软,被宋秀才洗脑的心里头有个信念,就是宋秀才死了,她得替宋秀才孝敬黄氏。然而冬宝认为,孝敬得分人,要是黄氏是个慈祥善良的长辈,她当然不拦着李氏替丈夫尽孝。如今黄氏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知道,给黄氏尽孝就等于卖身给黄氏当牲口,干活再卖力也要被她时不时抽上几鞭子撒气。
她这是给李氏打预防针,万一黄氏上门来要李氏回家,或者是开口要什么东西,统统都打回去。
“这……肯定的。”李氏迟疑了下点头,为了女儿,她也不能回去了,她还想好好干几年活,多少攒点钱,给闺女做嫁妆,没嫁妆的闺女,到了婆家肯定要受家婆白眼的。
下午的时候,冬宝的大姨李红琴带着女儿张秀玉过来了,她在家里不放心李氏这个妹妹,吃过中饭就带着张秀玉过来,准备在冬宝家住一晚上再走。
张秀玉人如其名,比冬宝大了三岁,个子已经开始抽条,秀气腼腆,到了冬宝家里跟李氏和冬宝打过招呼后,就忙着给冬宝和李氏收拾院子,任凭李氏怎么说都不闲着。
李红琴还给冬宝带了两身衣服过来,笑道:“都是秀玉以前穿过的旧衣服,扔了也是扔了,宝儿先将就着穿。”
庄户人家哪有扔衣服的,等衣裳不能穿了,也要浆洗干净剪成块做鞋底子用,李红琴这么说,不过是客气的说法,怕李氏不要。
等到太阳偏西的时候,大锅里的豆浆已经开始翻腾着水泡沸腾了,冬宝从灶膛里掏出了烧的正旺的柴火,等豆浆冷却了一段时间,冬宝手指轻快的沾着锅里的豆浆试了试温度,就开始点豆腐。
随着石膏水断断续续均匀的点入,锅里的豆浆很快的凝成了一块块雪白的豆花,冬宝把成形的豆花捞了出来,放到一旁的盆子里,等豆花捞完,锅里原本白色的豆浆,只剩下澄清略带黄色的水了。
“真是神了!”李红琴啧啧叹道。“这么白花花的豆腐,嫩成这样,光看着就叫人想吃口尝尝。”
看着一盆白嫩的豆花,冬宝心里也满是欢喜,豆花要经过压制,才能脱水成为豆腐。听了大姨的话,冬宝灵机一动,“娘,咱先不卖豆腐,先卖豆花,打开市场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