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大毛他爹听岔了,单良跟冬宝一样大,才十岁哪就说亲了,人家估计不是这意思……”李氏嗫嚅道,单家是冬宝唯一的希望了,只要能嫁入单家,冬宝就能过上好日子,不枉担一个秀才闺女的名头,她死了也能瞑目了。
这时候孩子夭折率高,定亲最早是成亲前两三年订下的,万一定的太早,对方家孩子夭折了,自家孩子就白担一个“望门寡”或者是“鳏夫”的名声。李氏经历过最早的惊恐和眩晕后,神智恢复过来,就觉得不太可能,这个时候给单良定亲,也太早了点。
宋二叔没好气,拍着大腿跟黄氏说道:“我跟你说的不错吧?大嫂咋也不信!人家大管事是顾念咱的面子,没直接说悔婚。大嫂,你说冬宝跟单良定亲了,那凭证呢?没凭没据的,就想上人家门当大少奶奶啊?”
李氏心中惊惶了起来,她本来就是没经过什么大事的农家妇人,虽然知道宋二叔不大可能在这种大事上骗她,冬宝嫁到单家的好处他心里在清楚,但李氏还是不愿意相信,冬宝的婚事就像是黑暗中前方的明灯,代表了她女儿以后舒心宽裕的未来,有了这盏明灯,她再苦再累都能熬下去。
“我……我不信!”李氏哆哆嗦嗦的说着,眼睛通红,当年瘦的皮包骨头的单强跪在宋家门口指天赌咒发誓的模样还历历在目,说出去的话她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楚。宋家还养了单良一年,她喂养了单良,喂奶都是先紧着单良吃,她的小女儿饿的哇哇的哭,她也狠心当没听到,等单良吃饱了,才轮到冬宝吃几口。
等两个孩子断奶的时候,单良长的又白又胖,冬宝又瘦又小,哭起来都像是小猫叫,没点力气。
她和宋秀才掏心掏肺对待单家,单强不能这么忘恩负义啊!
黄氏看李氏那副模样,哼了一声,“你想咋?人家都这么说了,你还想咋?你当你是知县太太,说句话单强就聘你闺女了?”
“我……我明天去镇上问问,我去问问。”李氏鼓起勇气说道,她奶过单良,她就不信单强不顾当年的这点恩情。
黄氏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半晌才抬起眼皮说道:“行,你去问问吧。”
李氏连忙感激的“哎”了一声,从堂屋出去了。
宋二叔不高兴了,看着黄氏说道:“娘,你这是不相信儿子了?”不相信他还叫他去打听,白教他跑一趟。
黄氏瞪了他一眼,“良心都被狗拉吃了!白养你这么大,你是我儿子我不信你信谁?”说完,就转身撩开帘子进了里屋,出来时拿了套衣裳,递给了宋二叔。
“这套新衣裳留给大毛穿吧。”黄氏说道。
宋二叔翻看了下,觉得有点眼熟,裤腿袖子都有拆过重新缝合的痕迹,蓝粗布衣裳,跟新的一样,看了几眼,才想起来,这不是冬宝回家穿的那身新衣裳么!
“这哪是新衣裳?”宋二叔不满的嘟囔,他儿子居然要捡冬宝穿过的衣裳穿。
黄氏一听就恼了,“你还想要新衣裳?多新的衣裳叫新衣裳?我上午给你的二十个钱呢?剩下的给我!”
宋二叔连忙把衣服搂进了怀里,陪着笑脸说道:“这衣裳就不赖,我哪敢嫌娘的针线,娘你先忙,我回去给大毛试试衣裳。”说完起身就往外走,快步掀开帘子出去了。
上午黄氏给他的二十个钱被他在小菜馆里换成了酒肉,早就吃干喝尽了,到村口时他怕黄氏闻到他嘴里的酒味,下到河岸边灌了一肚子的凉水才敢进家。
等李氏进了东屋,搂着冬宝眼泪就开始往下掉,心里麻凉麻凉的,一点底都没有。要是没了单家的亲事,冬宝该咋办?
“你这是怎么了?”冬宝以为黄氏叫李氏进屋,又把她训斥了一顿。
李氏一个劲的摇头,半晌才说道:“宝儿,明天跟娘去镇上办点事。”
冬宝惊讶不已,“前天不才去过大舅家吗?咋又去啊,奶同意吗?”
“不是去你大舅家。”李氏勉强挤出了个笑脸,“去一个熟人家里,娘去跟人说说话叙叙旧。”
在李氏看来,婚姻大事是父母做主,当孩子的,尤其是女孩子是不能过问的,如今又是发生这种事,更不能让女儿知道了。
冬宝又不是真的十岁的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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