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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南如今有流贼三四十营,号二十万之众,自家统辖山西,陕西诸镇官兵不足万人抵御,麾下皆无战心,实在是军饷欠发,兵无战意,强行驱使,反倒闹出笑话,前番以太原左卫参将统属兵将两千追赶流寇,战后核查战果,真叫人啼笑皆非。
曰破贼三千,追杀三十余里大胜之,骤然听闻欣喜若狂,可叫军中查验,其部家丁丢失七人,兵丁逃窜二十余员,外带折损骑军四人,只砍下贼人头颅一具,俘获青壮十二人,妇孺百人罢了,这也叫大胜?莫要以为自家老糊涂了,砍些百姓前来冒功,这等事,好在没叫按察使衙门知晓,不然恐怕又得问罪。
那幕僚也是被逼的无奈了,直接抛出一句叫张宗衡傻眼的话来,“左右是个为难,何不两害相权选其轻,既然代州贼人有招安之意,何不先行约谈,只许先行补上朝廷欠额,再行招安之计,若贼人真心实意,则必借此消除隐患,区区贼寇,若等大军平定晋南,再行北进,届时叫其人头落地,上下具得好处,谁人知晓?”
张宗衡闻言虽惊,但细细考虑下来,却不得不说有几分操作的余地,“招抚贼人之计,可行否?”
又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此事干系重大,若无有司衙门一道遮掩,必叫走漏风声,届时,我等具是人头不保啊。”
那幕僚没的法了,干脆和盘托出,“大人,布政使衙门魏伯安就在厅外,我早就听闻徐大人有借机调离是非地的想法,可惜如今天大的窟窿不堵上,恐怕迟早完蛋,何不请他一道前来商议?再者,总兵官尤世禄亦因此犯难,推脱疾病缠身,眼下恐怕也是寝食难安,索性一道请来,商议妥当,只需上下一心,朝廷必不知晓。”
“当真?!”张宗衡闻言瞪目,面露精光,若是如此,未尝不能活命,反正到了此等地步,山西局势已是无力回天,若是一旦曝光,上上下下有司衙门,一个也别想跑掉,至于招抚之后如何,届时再计议去了。
“未尝不能一试!”那幕僚本是落魄秀才,懂些军务,此时拿着张宗衡一年二百两俸禄,一颗出仕之心全部仰仗于张宗衡,若是他垮台了,自家肯定受到牵连,此刻眼见东翁动了心,哪里不乘机蛊惑,死马权当活马医了。
张宗衡也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眼下见有活路,哪里不死死抓住,直接道,“本督这就书信一封,召回尤总兵,亲自面议,你且出去,探听魏伯安的口风,若是事成,相邀徐布政往临汾一叙,此事耽搁不得,却也马虎急躁不得,你务必小心操办。”
那幕僚一听,顿时正色答应,“是,学生这就去办,务必请来徐布政使。”
张宗衡瞧着他出门的身影,半响没有落座,只是长叹了一口气,仰天无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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