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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可可猛然抬起头对视着局长,“问题在于,这份东西不是我写的。”
局长一下懵住了,“可这……上面有你签字……”
可可放下死亡认定书,“等我5分钟!”转身就跑了出去,留下大缯和局长大眼瞪眼。
“死丫头,搞什么鬼。”局长哼哼唧唧着又坐回软乎的沙发椅里,拿起大茶杯又放下,转了转椅子看向大缯,“你们俩的事儿算怎么样了?”
大缯一口烟差自己呛死自己,眨眨眼,“什么事儿?”
“少给我装孙子,你当我这个局长座位是吃素吃上来的么?”局长放下茶杯凑了凑前,“你们俩有戏没戏早,我还要准备红包嘞。”
大缯一脸镇定地拿起桌上的死亡证明,“局长,我觉得这么粗心的事情不太像浔法医的风格。”
局长瞪眼,“装!叫你子给我装!哪天你要是打算请婚假的时候,我让你哭着回去,哼~”
正着,可可抱着一打报告纸又冲进了办公室,往桌上一扔,随手抽出三张就平放在一起,再加原先桌上那张死亡认定书也加进来,手指着四份签名。
局长抓起桌上的老花眼镜凑过来,大缯也掐灭烟凑过来。
“局长,我们都不是笔记鉴证的专家,但我拿了这么多份我的签名来,您一眼就看出,这一份塘村的死亡鉴定书,不是我签的字,虽然写的是我的名字。”可可声音很冷静,但是大缯从她的侧面看见了她脸上少见的阴沉怒火。
局长死死盯着眼前的四份签名看了又看,然后放下鉴定书,一手摘下老花镜,一手提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机,“张,你们三队长在办公室吗?……叫他带着那个新来的三分钟之内到我的办公室报道。”
啪,电话挂断,局长一屁股坐在沙发椅上,低声地叹了口气,明知道可可正看着他,却闭着眼睛假装不知。
局长办公室气派非凡,光是局长办公桌对面的沙发就排成大半个圆圈,大缯本来想再起一支烟,刚摸出来打火机来就被可可阴森森地盯上,只得放弃,转而坐到大圆圈的沙发上去翘二郎腿。
“新来的……是那个杨竟成么?”大缯手里玩弄着香烟问道。
可可的目光再次转向局长,狡猾的老狐狸局长知道逃不过去,只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地微微了头。
这简短的来去里显然有些什么猫腻,看局长什么都不打算,可可于是转而看向大缯,被她盯的心底发毛的大缯只好稍稍露出一,“杨竟成,本来是法院那里的新人,他家里动了关系,把他调到刑警……”
局长突然咳嗽了一下,大缯没声音了。
可可突然想起这个名字,那个之前和薛阳打了一架,后来给记者透露自己情况的杨竟成。
办公室里突然陷入了一阵安静,还好没过几分钟,门就被敲开。
“局长,您找我?哟,这不是法医科的浔吗?你们队长也在哈……”三队长还是和平时一样嘻嘻哈哈,他是全局里出了名的好脾气,就连局长老夫人也常常在人多时夸他是“全刑警队唯一不会在家里摆臭架子的好男人”。他身后跟着一位看起来很白净的年轻人,看到浔可然的时候,不留痕迹地撇了撇嘴。
局长还没来得及吱声,可可猛然从桌上抄起张大白纸一撕为二,给茫然不知所措的三队长还有杨竟成一人一张,“给你们笔,请坐到那边的沙发上,然后请两位在纸上写下这样一句话,‘我可能是白痴,然而我不是。’”两人傻愣地看着眼前的女法医,看她的表情似乎不是开玩笑,然后又看向半眯着眼睛的局长。
老狐狸局长依旧不吱声,这就代表着默许可可的要求。
待一脑门雾水的两人在纸上写下这句话之后,可可又抽起纸转身走到局长的办公桌边,将两句话上的‘可’、‘然’两字用红笔圈出来,并列放在塘村的死亡鉴定书旁,局长再度拿起老花眼镜,大缯也再次凑近来。
死亡鉴定书上“浔可然”三个字整体向右倾斜,‘可’这个字中的口是个扁扁的圈,竖勾带个弯曲,‘然’这个字的四中后三连笔,三张纸放在一起一对比,签名是谁写的一目了然。
局长摘下老花眼镜,背靠沙发椅又叹了口气。
三队长终于看出这个意思来,瞪着眼睛问杨竟成,“你冒充法医签名!?”
杨竟成白白净净的脸上似乎更苍白了几分,他偷瞄了一眼法医,这个被大家传成各种各样的女法医其实他根本还没见过,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被她摆了这么一道,想起之前打架的事情,更是心里暗烧了一把火。
“我问你话呢!”三队长对于自己带出来的新人居然做这种事情,自己却毫不知情大为恼火,脸上常带的笑意也不见了,“你长了几个胆子?冒充人家法医的签名?”
年轻人咽了咽口水,终于将心里的火气化为了勇气,“田柄亮那案子事实清楚,犯人秋余供认不讳……”
“我问你为什么冒充签名!!”三队长声音又高了几分。
“鉴证科都没问题了,完全可以提交公诉流程,就差她法医一个签名,她又在休假……”杨竟成着又瞄了女法医一眼,才不是他的错,谁叫她要休假,难道破案子还等她休假完?
可可冷冷地与回望着杨竟成。
“法医科每天都有人在岗,你是因为我休假?还是因为不屑于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