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成德,随时都有可能兵临合肥城下。若真让他拿下合肥,刘勋连唯一的一点资本也没了,这让刘家如何崛起?
并且他突然意识到,这刘和胜了一仗不要紧,关键是合肥城内的许多大族都会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以后自己想拿捏一下他就不行了。
一旦局势不利,恐怖会有无数的家族前去投靠他,自己家族的作用会变得越来越小。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开始郁结了,暗骂,这周军真是无能!
刘勋无奈的笑了笑,涩声道,“偕弟,你说,我刘家还能在我刘勋的手里发扬光大吗?”
刘勋捡起地上的琥珀杯,脸上有些自嘲。他执掌家族的这几年,家族的财力到时增长了不少,但政治地位却没有提高多少。
一个家族再有钱也只能被称作商贾,永远成不了世家。
“大兄何出此言?”
刘偕何时见过刘勋这副模样过,连忙劝慰道,“大兄手腕了得,刘家能在合肥安家立户,迅速崛起,跟全靠大兄的决策,为何突然说这些?”
“为兄心里着实后悔啊啊。”
刘勋少有的叹气,心情黯然。
“这是我刘家就崛起的最后机会。想我刘家数年前迁移到此,受了多少白眼和欺压,好不容易稳定了下来,一场大乱又出现在眼前。合肥的大族格局马上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让我如何不急?现在情况是,刘家不在混乱中崛起,就会在混乱中衰亡,全靠对时局的把握啊!若我早一步投靠袁术,怎会有今日的尴尬!”
说着,将倒了一樽酒,一饮而尽。
见刘勋心情不好,刘偕心中也有些焦急。
“大兄,这世事难料,您又何必如此苛责自己呢?您如此大才,只要投靠袁术,何愁捞不到一官半职呢?”
刘勋摇头,淡淡笑:“你呀,莫非以为我投靠袁术只是想要得到一个官职?”
周昂成为九江太守之后曾多次请刘勋出来做官,都被刘勋婉言拒决,现在依然是白身。他投靠袁术哪里是为了什么一官半职!
“怎么?大兄不是想要家族向朝堂上发展吗?”
刘勋这话倒让刘偕讶然了,他一直都以为,刘勋想让家族走向政治一途。
刘勋又自斟自饮一杯,叹息道,“偕弟啊,偕弟。若为兄真的当官去了,你如何让我放心的将家族交给你”
“嘿嘿!我只是个莽夫,打架还行,让我治家还是算了吧!将来自然是大兄到哪里去,我便到哪里去!”
见到刘偕耍无赖,刘勋只能无奈的笑了笑,最后正色道,“房中只有你我二人,我也不虚言相瞒。若是在黄巾乱前,我当然希望家族能向朝堂上发展,可是现在大势变了啊1”
“现在是已经步入乱世,名不聊生,连望族豪强都生存困难。除了那些有能力多方下注,而又不参与天下争龙的郡望世家,又有哪个家族敢保证自身能安稳的传承下去?”
“现在武夫当道,我们必须手握雄或割据一方,才能保证家族的传承。实在不行,将来还可以带兵投靠明主,无论如何也能使家族发展壮大。”
“可前提是得有足够的功劳,没有足够的功劳,袁术凭什么给你这些?若是投靠刘和小儿,他能给我们这些吗?恐怕他现在还在为立足之地忧心吧?”
刘勋确实厉害,一下子就位家族选择了一条最合适的路,历史上他也是这样做的。
历史上的刘勋,先是成为了袁术手下的庐江太守,袁术败亡之后,他便割据一方。待到被孙策打败之后,他又北上投靠雄踞北方,最有机会取得天下的曹操,最后官至豫州刺史。
但有才的人往往倨傲,刘勋最后就是死在了他这份傲气上。
见刘偕面现沉思之色,他又将一杯酒仰头饮下,心中还是做出了决断,“实在不行,我们也只能通过刘和投靠袁术了!虽然不能一下子得到我们想要的一切,最起码我们还有一定的时间。你马上派人去与那人接洽,切不可让其他家族占了先机”
“大兄是指前几日来的那人?”
“正是,这刘和不但自己本事不小,连手下之人也有几分胆色。”
“好的,我马上去办!”
刘偕也不拖泥带水,既然刘勋做了决定,他照办就是,说着立刻告辞,起身而去。
刘勋望着刘偕的背影走远,他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像他这样骄傲的人又岂会轻易低头?但为了家族大计,只是暂先忍辱负重了,若刘和不知好歹,将来有的是办法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