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他们之间架从来吵不起来!”那周二愣了愣,转过脑袋,禁不住再次哽咽道“老天无眼啊!”
“初步排除自杀,仵作继续!”
“是!”
翻看他们的口腔,仵作眼角微跳,而后不动声色的放下,随后轻轻抬起尸体出现皮疹的手,捏了捏。
“双手握拳,死亡时间大概在寅时!”
“肢体有些僵硬,所以死亡时间大约距今一个时辰!”
“初步就只有这些了!”
那仵作说完站了起来,竖起手指粘着印泥在主簿递上来的纸上轻按一下。
“记:窗户紧闭,门栓上有轻微痕迹,疑似刀痕,初步估计是凶手开门所致;死者夫妇衣着整齐,屋中整洁,家具什物,井井有条——”
突的,蹲下翻着壮汉尸体衣袖的县官愣住,在众人的直视下,他从他的衣袖中拿出一张纸!
展开折纸,那年轻的县官脸色大变,随即撕碎掉纸张握于手中,冷着脸甩一甩衣袖“来人,把尸体带回去!”
说完大踏步而去,留下那面面思觑的众人……
黄昏后,那县衙后堂的书房内,一位书生打扮的少年举着一卷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大郎,早些休息吧~”
“吱压”一声,老旧的书房门被轻轻推开,那位书簿端着一盏热茶晃悠悠的走进来。
“郑伯!”听着是老人的声音,那少年立马放下书快步走上前接过茶,半带埋怨道“不是说以后不做这些事了么~”
“人老了更应该锻炼锻炼,不然就走不动了~”老人笑呵呵的走到书桌旁“大郎今天有些不舒服?”
“没!”少年漆黑的双瞳微光闪烁,随即否认道“只是有些累了~”
“是因为周大的案子?”老人摇了摇头继续询问。
任何一个老人都不是好糊弄的角色,特别是已经做了十几年察言观色的下人!
“是!”对于这位是养育自己成人成才的名仆实父的郑家老管家,少年提不起半点隐瞒的心思。
“如果大郎有疑问,可以找仵作谈谈~”老人丝毫不为少主实言相告觉得意外,相反他略微提醒了少主一句。
“仵作?”少年念叨着,双瞳愈来愈亮“来人!把仵作叫来!”
“仵作!仵作……”少年在书房内来回乱转着,语速加快,却是愈发兴奋。
“老爷,您找我?”
不过盏茶功夫,那仵作便由人引领而入。
“我问你!”那少年直直盯着这半百老人,厉声喝道“今日检查尸首,你可发现些许不妥!”
“不曾!”老人眉目低敛,平静的躬身答道。
“一派胡言!”那少年猛地甩了甩衣怒喝道“那毒绝不寻常连本官都知道,你作为仵作岂能不知!”
“既然老爷已经知道又为何要问小人~”那仵作依旧低着脑袋,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哼哼!真不愧为官场老人!”少年冷笑两声,官腔十足“那皇家特有的毒本官自然知晓,只是问你为何不回报!”
他只是推测,但需要验证,不仅仅是毒!
“大郎既然已经知道事关皇家,为何还要以身犯险呢?”那仵作仍是不变脸色,反而劝说起他来。
而一旁的老人,身体不住颤抖着,却还是没有出声。
“哼哼!”少年藐视一笑“因为那是两条人命!”
“两条人命而已~”仵作依旧是那副要死不死的平调。
“两条人命还不算什么吗!?”听着他毫不在意的语调少年微狰狞了脸,他的气度显然不足以平息心头的愤恨不平。
“两条人命而已,老头子身上的债太多了,已经不介意了啊~”仵作似是感叹一声,随后转身,不顾及身后的县官自顾自的离开。
“你!你!”少年终于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胸脯起伏不定的怒喝道“你就是一个小人!死人不会找你,周二也会找你的!”
“周二再厉害,老爷你再有能力,能耐皇室如何?”仵作打开门,站定吐出一句“这种事经历多了,小人已经麻木了呀~”
“但本官心没有麻木!”少年怒极反笑“我的血还是热的!我的心还是红的!我的眼还是睁着的!”
“我的心还会为他们颤抖!为周二颤抖!为那小女孩儿颤抖!”
少年锤着胸狠狠吼道“我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那又如何?”仵作眼角微挑,那令少年不爽的语气却还是没有变化“皇室的人老爷动的了么?”
一句话,让怒火攻心的少年瞬间冷却,犹如在火中被煅烧的铁块被突然浇上一盆凉水!
冰凉彻骨!
“只是当年年少呀~”仵作摇着脑袋轻笑两声,随即不再停步,离开了书房。
而那少年只是的看着佝偻着身子的老人逐渐消失在自己视线之中,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吱压!”
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老人也缓缓起身,走出房间后轻轻关上了书房的门。
而在老人离开不久,一位衙役匆匆赶来,把一封信递交给少年……
这时,终于可以与妻子独自相处的李承乾,在马车内却只是静静地搂着妻子,心绪飞往了别处——
那日离襄州回京,丁原悄悄告诉自己——据那些余孽招供,还有一小部分余孽得以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