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李世民微蹙浓眉,似有不愉。
“臣听闻承道殿下失联之前整天不学无术,饮酒作乐,有否?”
“有!”李世民脸色阴晴不定,似愉似愁。
“那不知此子现在是否有才有?”
“不知!”李世民脸完全沉了下来,而长孙无忌的嘴角却慢慢勾起。
“臣听闻,孙道,其仆也?是否?”
“是!”李世民怒气初显。
“可臣听闻,孙道初临长安,便在西市进行买卖,竟未付钱,欺凌那买卖的老者!试问,有仆若此,其主何为?”
“承道,可有此事?”李世民板起了脸转向了埋着脑袋的李承道。
“一半属实!”公道有些头疼——这太能扯了!
“孔公听说过当铺没有?”说完便直指孔颖达,可不愿和他拽文,直入主题。
“老夫知道!”孔颖达蹬了他一眼,瞧不起我是不是?
“那孙道不是什么都没留,孔公知不知道?”
孔颖达挑挑眉,却没有答话。
“回陛下,孙道当时留下一物,足以抵万钱!孔公要是不信,退朝后可以到西市看看,承道可以保证,那老翁只有感激,没有憎恶!”
“至于才与德?那么,承道要问,何为才?”这种老头儿,只知道才德,不重实干,也是一种自古以来的偏见。
“才者,知书,知画,知曲,知艺也。”孔颖达摇头晃脑,缓缓道来。
“君书可比二王否?”
“不能!”先是一愣,他还是摇摇头。
“画可比顾恺之否?”
“不能!”他额头微汗。
“曲可比……”
“承道殿下,知不一定要精!”
公道还想要慢慢引诱他,他却如此上钩,也是没有办法拒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孔公以为然否?”公道讥笑道,幸好自己带着面具,不然老头恐怕会被气死。不过,学文科也就点好处,况且这还是小学就学过的!随便一首,简单易懂,照样震住人!
“然!”孔颖达无话可说,只是狠狠地瞥一眼身后的大臣。而长孙无忌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然否?”
“然!”
“那承道还要问,何为德?”果然事情不是想做就能做好的!
“德者,知礼,知信,知仁,知善也”虽有迟疑难堪,可孔颖达还是有问必答。
“我听闻,海外有一种车,只能按照道路上既有的轨道行进,称之为轨车。轨道按节排列,有些可活动,称为变轨。话说一段轨道,在一个路口有一个变轨。把这个变轨放到另一条轨道上,轨车便可以改变方向。而这个路口,有一段废轨,就是不能用的轨道;和一道新轨。按照礼法,新轨上不得玩耍!一日,一群孩子在这个路口玩耍,一个孩子在废轨上独自玩耍,其他孩子在新轨上玩耍。而这时,远处来了一辆轨车,而孔公您正站在铁轨的变轨旁。让轨车停下来已经不可能了,但您能让轨车转往停用的铁轨,这样的话你就可以救了大多数的小朋友。但是,那也意味着那个在已停用铁轨上玩的孤独小朋友将被牺牲掉。你该怎么办?或者就让轨车开过去吗?还是不采取任何动作?分析一下形势…仔细想想…给出您的答案!现在…继续!”
“……”老人面露难色,良久咬牙道“变轨!”
“大多数人会选择转换轨车轨道,牺牲那名在停用铁轨上玩的小孩。无论从道义上还是情感上讲,以一个孩子的代价来挽救大多数孩子的生命会是大多数人的理性决定。但是,你是否想过,那名选择在停用铁轨上玩的小孩显然是做出了正确决定——在安全的地方玩!然而他却必须为那些选择在危险的地方玩的无知的朋友们而去牺牲!”
公道笑了笑,继续“那个选择不与其它小孩在仍在使用的铁轨上玩耍的唯一小孩被逐出局。他如果被牺牲掉,没有人为他落一滴眼泪!”
他冷笑着“正确的决定是不要试图让轨车变道,因为在铁轨上玩的孩子们当然知道那条轨道仍在使用,当他们听到轨车打发出的声音,自然会跑开的!”
“如果你将轨道切换后,那个乖小孩必定惨死,因为他从没想过轨车还会开到废轨道上!而且,该轨道之所以被废弃,可能是因为它肯定是有问题、不安全的。如果轨车被切换过去了,整车的乘客可能被置于危险之中!在你试着牺牲一个小孩的生命来挽救几个小孩的时候,你可能结果是在用整车的乘客来挽救这几个小孩子!”
“现在孔公还认为何为德?”
似乎不是只对于一个人所言。
“老夫惭愧!”老人脸色苍白,低头愧道。
而这时的长孙国舅,却是脸色大变,不过,也只是一瞬便恢复过来。
寂静无言。
“诸爱卿以为如何?承道可否?”良久,还是阴沉着脸的李世民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