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殇（32）

中一样就是法语，你要是接手这个工作一定没问题的，估计最多三四天就能交接完毕……不会……不会给公司带来什么不良影响的……”

    莫清诚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因为面对吴可欣渐渐阴沉的脸，她已经觉得自己这么说是莫大的罪过了。

    果然，吴可欣听了她的话冷哼一声道，“莫清诚，说想的真是够简单的，不会到来什么影响？是，没错，也许只按工程进度的话的确是不会带来什么影响，但是这是在上头两家公司不追究的情况下，你说你去给威廉先生说，那於总那边呢？不还是我们公司给你收拾烂摊子？

    我们合作的几个公司你也看到了，虽然说是三个公司的合作，可其实主要是於皓南和威廉在操作，而威廉都还只算是个小的boss，真正的幕后大老板是於总，而我们向阳，充其量也就是人家看我们可怜，分杯羹给我们罢了……

    我们的资金投入相对于法方，更是微不足道到可以忽略不计，可是那笔资金却是我们向阳挤着裤腰带硬勒出来的，冯总这次也是孤注一掷了，如果这次合作案有那么一丁点的差池，向阳的资金上的大漏洞填补不了，可能整个公司的人都会跟着失业倒大霉……

    清诚……冯总待你不薄，公司上上下下的员工虽然曾经对你都有过或多或少的争对，但是你该知道他们都是善良的人，你就忍心让他们以后的日子难过么？”

    莫清诚是彻底不做声了，她一开始已经想到这层，但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她只是公司的一个小小的翻译，论资历论实力都比不得例如吴可欣等人，在整个合作案之中，自己所负责的，也不是最重要的那一环，可是如今被吴可欣这么一说，她还真有些担心了。

    吴可欣见莫清诚如此，知道自己说的重了，本着对底下员工尽责的思想，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莫清诚的肩膀道，“清诚，我知道这么大的事情交给你，你压力很大，但是公司这么做有公司的理由，这也是公司相信你的表现，如果你是在觉得困难，遇到难题了尽管找我，总之不做或者说是辞职之类的事情我不想在听到第二次了，就这样吧，我相信你能做好的！加油！”

    吴可欣已经如此说了，莫清诚也是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了，最后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吴可欣这才放下了心，又对莫清诚鼓励嘱咐了一番，这才离去。

    莫清诚的经验真的有限，所以这项工作于她来说的确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只是合作方为什么要是於皓南。

    第二天的工作内容就是上午九点，莫清诚等人要跟着大老板们去工地视察，八点钟不到，莫清诚已经硬着头皮和几位翻译赶到live公司，刚走道会议室门口，就看见了正在和威廉说着什么话的陈琳。

    陈琳真的很漂亮，算是一个很迷人的女人，威廉对她不是没有心思的，只是碍于於皓南，所以最后便将目标放在自己身上了。

    今天的陈琳穿的特别有女人味，原本盘在脑后的头发今天全部散了下来，干练精明的形象中增添了成熟女人的妩媚风情，真真算是一个***。

    莫清诚知道陈琳漂亮，却不曾想到她这么打扮下来竟然更加漂亮，难怪威廉会忍不住的贴了上去，有能力长得又漂亮，家室又好，於皓南真的很有福气。

    陈琳见莫清诚走了过来，颔首一笑，莫清诚回以一笑，但是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笑得并不是很自然。

    “对不起，威廉先生，我有些事情想和莫小姐说一下，失陪一会！”

    莫清诚原本打算回到live集团为自己这等人准备的休息室去准备资料，料不到陈琳如此说，脚步微微的顿了顿，而陈琳已经走了过来。

    “莫小姐，方便借一步说话么？”

    莫清诚点了点头表示应允，而陈琳已经优雅的转身朝着一件她的个人休息室走去，自从上次莫清诚和陈琳的一番闲聊，自己似乎已经和於皓南划清了界限，不知道自己和陈琳还有什么好说的。

    两个女人进入休息室，陈琳首先倒了一杯红茶递到莫清诚的面前，含笑着道，“我平时喝惯了红茶，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莫清诚忙含笑道，“没事的，我对这个不是很挑！”

    陈琳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在莫清诚的对面坐了下来，端起红茶喝了一杯，莫清诚一眼便看到她手上闪闪发光的钻戒。

    陈琳或许也注意到了，连忙收回了手，现场的手指抚上戒指，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莫清诚微微怔了怔，果真恋爱中的女人是最美的，陈琳的改变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戒指真漂亮！”莫清诚淡笑着说道，眼底微微的暗淡了下，但瞬间流逝。

    陈琳抿了抿唇，随即笑道，“谢谢。”

    “嗯，不知道陈小姐找我来是因为什么？”莫清诚不想和陈琳说太多，一个新欢，一个旧爱，实在不应该在一起牵扯太多。

    陈琳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是经过一番思想的挣扎，这才深呼一口气道，“莫小姐，我知道我现在这么说很鲁莽，但是，你能不能……退出这次的计划翻译工作……”

    莫清诚微微一愣，随即抿着嘴唇等着陈琳再次说下去。

    “莫小姐，我知道你和皓南之间曾经有过那样一段过去，可是那些毕竟都已经成为过去了……莫小姐……”

    陈琳深呼一口气继续道，“莫小姐……我知道我很自私，甚至说是很卑鄙，但是我是真的很爱皓南，我想嫁给他……你看，这枚戒指，是他送给我的，他向我求婚了……现在幸福离我只有一步之遥，我不想放弃，所以莫小姐……”

    “陈小姐！”莫清诚打断陈琳的话，抿唇一笑，“陈小姐，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和於先生之间，真的已经没有什么了……也不可能会有什么，所以这点请陈小姐放心……”

    陈琳摇了摇头，有点自嘲的笑了笑，“不，莫小姐，不是这样的，其实你我都知道於皓南对你的感情还没有结束，他的心里始终有你，而你现在又在他的身边……莫小姐，我想你懂我的顾虑，你也懂我今天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话……”

    莫清诚心里一紧，对的，她懂，只是一直装作不懂罢了，对着陈琳淡淡一笑，“陈小姐，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不过我想请陈小姐帮一个忙……”

    莫清诚走出陈琳的单独休息室的时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可是心里的那种酸味却还是不可抑止的往外冒，就像能量已经聚集完毕的火山，除了释放能量，已经没有其他的拯救方法。

    拯救？！莫清诚想到这个词就觉得有些好笑，可是貌似现在她只有进行自我拯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思量一番之后，她拨了赵柯的电话。

    陈琳依然端坐在那里，作为live公司的副总，她和於皓南的关系算是最近的，她是最能帮助於皓南的人，她是於皓南需要的人。

    live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撅起，其实和陈家的关系很大，live的资金链并不是多么雄厚，而且基本资金都全部投入了运作当中，一旦中间的某个环节出了了纰漏，若是没有大量资金候补，live也只是昙花一现。

    可是因着陈家的关系，所有的合作商和投资商，都对live抱了极大的希望，加上於皓南目前作为陈家玉石行未来快婿这种名号，使他们更加坚信live在未来将是一个比两年前的翼龙集团更加神奇的帝国。

    其实一开始他是拒绝的，最后陈琳提议以身价入股，成为live的副总，加上封海的劝说，罗杰的游说，而於皓南自己好似真的想东山再起，所以才勉强同意了。

    表面上陈琳是得了一个大便宜，不出一分钱就成为live的大股东，身兼要职，但其实她带来的利益远比金钱要多得多。

    於皓南只当这是一种交易，而这种交易迟早会结束，这一点在他们两个人之间都是心知肚明的。

    不是不伤心，不是不难过，可是事到如今这些又有什么用，为了那个男人，她伤心难过的还少么？！

    其实最开始她真的是无怨无悔的，爱情对她来说真的就像是毒药一样，可即使是毒药，她依然甘之若饴。

    因为她一直以为自己有足够的时间能够打动於皓南，对的，足够的时间，因为於皓南心中的那个人不存在了，陪在他身边的人只是自己，而她有足够的自信将其他围绕着於皓南的莺莺燕燕全部打败，因为她是陈琳。

    所以在渥太华的那两年，她一直在隐忍着，觉得来日方长，她还年轻，有足够的时间和於皓南耗下去。

    可是现在不同了，莫清诚没有死，於皓南因为她没有死所以重新振作，这对陈琳来说真的是莫大的讽刺，最初的最初，她真的打算成全他们的，隐忍着自己心中的悲恸难耐成全他们。

    可是爱情都是自私的，她也不会一味的博爱。

    昨天在顶层的透明餐厅，多么浪漫的地方，她巧笑嫣然的跟着於皓南走了进去，於皓南也很绅士为她拉开椅子，桌子上是早已准备好的珍馐美味，那一刻，她是真的幸福了。

    可是幸福有时候来的快，去的更快，於皓南开始说话了，他问她，喜欢么？

    陈琳当时真的很想说，喜欢，很喜欢，只要能够和你在一起，到哪里对我来说都是天堂。

    不过那样的话真的太矫情。于是她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很不错的地方！”

    当时的於皓南的眼眸微微一暗，可她一定想不到於皓南此时想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

    不一样，果真不一样，因为他记得当年的莫清诚是担心他花了大把的银子，淡淡的一笑，随即坐在了陈琳的对面，附和道，“是，很不错的地方……”

    “而且，还是个很浪漫的地方呢！呵呵，如果我不是你的好朋友，还以为你要向我求婚呢！”

    听了陈琳的调侃，於皓南的表情略显的显出忧伤，这让陈琳深切的觉得对面的男人一定曾经和某个人来过这里，而那个某人无疑是莫清诚。

    想到这里，陈琳的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酸涩，但是又不敢表现出来，只是淡笑着道，“只是一次午饭，要不要这么奢侈，其实在大包厢和大家一起吃就行了……”

    陈琳有些言不由衷，但是她掩饰的很好，不着痕迹的好。

    於皓南突然凄然的一笑，“你知道的……我真的无法心平气和的面对她，那样……我会疯掉的……”

    於皓南在陈琳的面前，从来就不掩饰对莫清诚的神情与在乎，不是的是故意还是无意，因为这对于陈琳来说无异于凌迟。

    陈琳嘴角扯出一个艰难的微笑，随即假装取笑道，“瞧你，一个大男人，就这点出息啊……放心吧，莫小姐再固执和倔强，也终归是个女人，女人总有心软的一面，我相信她会原谅你的，而且……而且我能看得出来，她不是完全不在乎你的……”

    陈琳对於皓南的劝说真的是发自内心的，爱一个人，不过是希望看见所爱的那个人幸福快乐。

    尽管让他幸福和快乐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於皓南只是应付性的一笑，“呵呵，不管她对我什么感觉，我相信只要我不放弃她，我们总归会有机会的！”

    他对莫清诚的了解比陈琳深，她说的或许对，莫清诚对他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不然也不会这么怕见到自己。

    因为曾经被伤的太彻底，而彻底的让她有些不会爱，甚至不敢接受爱了。

    或者还有另外一个解释，就是她只是不想再走入过去的桎梏里，因为那样会让她想起几年前的种种。

    她不想回到过去，并且正在努力的想要从过去中逃出来，若真是这样，他想让她重新接受自己，恐怕会比两年前更难。

    起码那个时候她还会和自己争锋相对，起码在那个时候她还知道遇到事情求助于人，而自己也属于求助者之一，起码那个时候她还是带着目的，需要或者说是有必要来接触自己。

    可是现在，现在的她，已经对自己无欲无求，心如磐石。

    “呵呵，对了，你刚才说到求婚，陈小姐，你知道么？两年前，我就是着这里……对她求的婚……呵呵，她答应了……”

    陈琳拿着叉子的动作就那样的滞了滞，他向她求婚了，而且她还答应了。呵呵，那么自己和他现在坐在这里吃饭算是什么？故地重游？可是重游的或许只有他一个人吧。

    可是更让她受伤的是於皓南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状似自言自语的继续道，“当时我真的很高兴，我觉得全世界的幸福都我的手中，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后来的后来，她真的结婚了，可是娶她的那个人，却不是我……”

    於皓南说着，端起红酒的酒杯，对着陈琳微微一举，算是敬酒，接着红酒滑入喉咙，有点凄然的味道慢慢的溢了出来，陈琳看了眼睛不由得发涩，最后只能以朋友的口吻劝说道，“别喝太多了，这么大冷的天……”

    於皓南微微摇了摇头，继续道，“没事的，渥太华的冬天比现在冷太多，我照样喝，已经习惯了……”

    说到这里，他抿唇一笑，“当时是晚上，整个包厢里都放了很多的花，世界在我们的脚下流动，而我们就像甚至般的俯瞰众人，那个时候我倒真有种作为甚至的感觉，好似只要我想的得到的，我都可以轻易的得到，但是现在，我才终于明白当时的我有多么可笑……

    然后，我向她求婚，戒指其实是我一个月前就准备好的，为了那天的那一切，我整整设计了一个月……就像你刚才说的，真的很浪漫……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冰雪无情的我也可以这么浪漫……”

    陈琳觉得心骤然发紧，皓南啊皓南，你可知道你说的这些美好都像刀子，硬生生的切割着我的心脏啊！

    “对了，那天啊，我们还放了烟花，嗯，不过现在是白天，不然到时可以放几个渲染下气氛……”

    整个进餐的过程中，於皓南不断的叙述着曾经和莫清诚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他的嘴角会不自觉的上扬，偶尔说道好笑处，他还会“咯咯——”的笑出声。

    可说到最后，他却突然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陈琳的心里一片悲戚，当看到於皓南此时的表情，她真的觉得绝望。

    她是陈琳，她美丽高贵，骄傲自负，受不了她深爱的男人为了别人而痛苦，受不了她爱的男人这样肆无忌惮的在她面前歇斯底里的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而哀伤至此。

    她压抑着心中的悲凉，用尽量平和的声音道，“皓南，我们订婚吧！”

    於皓南微微一怔，有点不可置信的看向陈琳，眼底明显的排斥之意，那个眼神让陈琳很受伤，陈琳也在恍惚之间觉得自己这么说实在有些仓促，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假订婚……”

    陈琳抿了抿唇继续道，“皓南，若是莫小姐对你还有感觉的话，必定看不惯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到时候说不定还有反转的可能……”

    於皓南眯缝了一下眼睛，思索了一番之后，好似也觉得陈琳的这个方案可行。

    “我和你的关系……已经被外界媒体炒得沸沸扬扬，可是……可是一直以来这都是传言，充其量我也只是和你有点暧昧的朋友罢了，压根算不上女朋友，加上莫小姐又是熟知我两的人，所以信不信那些娱乐八卦都是个问题，可是如果我俩订婚的话……”

    於皓南抿了抿唇，看来对陈琳的这个提议也并不反对了。他抬起眼看向陈琳，却不知是怎么了，随即又摇了摇头，“不行，这样对你不公平，我不能连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