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胤禛一怔,只看着她,恍惚而酸楚的一笑。
“你怎么就注意这个呢?”他低声问着,慢慢走过去,握住茱莉亚的手。
“那,我还注意到你家范冰冰了。”茱莉亚又笑道,“还真的很像范冰冰。”
胤禛抱住她,把脸贴在她的黑发上,那熟悉的触感不由让他心脏微颤。
他们怎么总是这样偷偷摸摸的相见?他忽然想,从在摔跤学校的更衣室那次起就这样。见一次面,总是千难万难。
“我想回去。”胤禛突然说。
“回哪儿?”茱莉亚模模糊糊地问。
“回咱们在蓝湾四季城的房子。”胤禛说,“我想回去,还像以前那样。下班回来就见得着你,不,就算不下班也可以打电话给你,问你晚上吃什么……”
茱莉亚的眼眶微湿,很多过去的云絮被翻起来。让她唏嘘。
他们都回不去了,只能像这样无奈的说些废话。
“一想到还得再忍耐十年,我就觉得……觉得快忍不下去了。每天都像世界末日那么长,一点指望都没有。我快要孤单死了。”
茱莉亚不出声,只听着胤禛颤声说话,她知道胤禛有多怕孤单,怕被抛下,虽然他从来不在别人跟前表现出这一点,反倒好像很讨厌被妨碍被打搅似的,结果却导致他更加孤单。
“……他们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老八、老十三他们,偏偏我就不行!偏偏只有你被关在宫里!这不公平!我不干!”
茱莉亚苦笑:“又来了。你想干什么?”
胤禛紧紧抱着她,他压低声音,呼吸有点急促:“茱莉亚,我想偷偷把你弄出宫来,咱们两个快马逃走,逃到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去!”
茱莉亚唬了一跳:“喂,你说什么呢?在开玩笑?”
“没有。”胤禛声音沉沉地说,“我真这么盘算的。我不想坐以待毙!要我就这么坐着忍耐,我受不了!我想过了。咱们今年秋天就行动,逃跑,能逃多远是多远,一路逃到广东去。找条洋人的船,咱们去国外!你想去欧洲还是美洲?”
茱莉亚昏沉沉听着,窗外有竹林被风吹得沙沙响,听在她的耳朵里,就像康熙派的追兵要来拿他们俩,万千铠甲驸骥驰骋。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们,所有人的手都伸向他们!
“十年,你都忍不了?”她忽然轻声道。
胤禛一愣。
“人家杨过忍了十六年呢。”茱莉亚笑道,“还比你多六年呢。”
胤禛急起来:“我没开玩笑!”
“我也没开玩笑。”茱莉亚用力抓着他的胳膊,低声道,“别去想那种不靠谱的法子,阿真,这儿不是只有我们俩,还有那么多人,咱们逃了,他们怎么办?”
胤禛低下头,把脸埋在她的胸口,他模模糊糊道:“难道你就叫我这么忍着?”
茱莉亚抱着他,一动不动。
然后,她轻声说:“我哪儿都不会去的。我就在宫里等着你。等着你……和弘历。我宁可耐心等着,等你平平安安的登基。我不想余生的日子都过得躲躲藏藏,像两个逃犯——阿真,我在那边已是逃犯了,我不想来了大清继续当逃犯,你虽然觉得无法忍耐,可我却庆幸自己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如今,皇上也算尊重我,其余人更不敢小看我。再没人敢折磨我、把我锁在实验室里了。你看,你厌弃的生活,却是我一直想要的。我这样说,你是不是会好受一点?”
果然,茱莉亚这番轻言细语,起了很好的安抚作用。胤禛的神色不像一开始那么激动。
他苦笑道:“我永远都说不过你。这不好。照这样下去,往后你和弘历联合起来,哪儿还有我的活路?弘历那小子原本就很凶……”
茱莉亚噗嗤笑起来:“弘历很凶么?”
“很凶的!不依他,那他就会大哭大叫,真是凶得要命,还拿布老虎砸我的头,阖府上下也唯有他敢这么做。”
“真的?”茱莉亚忍不住笑,“这孩子这么爱生气?那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抱着呗。”胤禛气鼓鼓道,“谁抱也不行,非得我抱着,通常都要抱着亲好半天,他才能消停,要是他发火的时候,你竟敢扔下他去干正事,那你等着吧,嚎得十里八里都听得见。”
“有那么严重?夸张!”
“真的有!上月马齐和张廷玉一块儿来王府议事,偏偏赶上弘历在哭,我说不理吧,俩人都被他哭得坐不住,一叠声劝我赶紧去看看。”
茱莉亚不禁莞尔:“了不得,连这么大的官儿都替他说话。”
“可不是,前两天还把我的朝珠给扯断了,洒了一地,全家趴地上找了大半宿才找齐,第二天差点没法上朝。你看看,才半岁就这么会欺负他爹,这往后长大了,可怎么了得!”
茱莉亚笑得前仰后合。
胤禛抱住她,慢慢吻她,一面又低声道:“奇怪,我近来总觉得弘历越长越像你了,是不是我的错觉?”
茱莉亚心里微微一动,她正想说什么,却听门外“咚”的一声巨响!
俩人吓了一跳,转身向外,却见门被人大力一脚踢开!
“我说怎么转眼就找不见四哥了。”十四阿哥拎着酒瓶站在外面,止不住冷笑,“原来是和这小娼妇幽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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