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看徐谦依旧无动于衷,河南道的清吏司郎中钱喜心急火燎的进来,道:“外头……外头……”
徐谦放下手中公文,微微一笑,道:“外头怎么了?”
这钱喜乃是王学门人,见外头阄得大,心里有维护徐谦的心思,又见徐谦这边一点动静都没有,自然着急上火,急道:“外头来了许多读书人,一个个如丧考妣,要请大人放下私心,救一救各省百姓,大人,下官以为,这事儿不简单啊,这背后,一定有人暗中挑拨,大人是不是……”
徐谦看了他一眼:“你也知道这是有人在背后挑拨?”
钱喜点头,道:“理应是如此,如若不然,外头这么多人,为何不约而同过来?”
徐谦抚案笑道:“你既然晓得有人背后挑拨,那么本官又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吗?既然有人要挑拨,想来这还只是开胃菜,外头这些人,不过是一群走卒而已,真正的大人物还没登场呢,他们这是要给本官来个下马威,顺便呢,抹黑一下本官,当然,如果能趁着这个机会,给本官一点苦头,让本官顺着他们的心意去办事,那就更好了。既然他们非要闹一闹,那么也是无妨,且再等一等吧,且看接下来,又会有哪些人登场,不着急。是了,请你将左侍郎请来,本官有话和他说。”
钱喜颌首点头,飞快去了。
他拿捏不住徐谦到底什么心思,不过徐谦既然镇定自若,倒是给了他不少的信心。
过了一会儿,张春便请了过来,这位左侍郎倒是对徐谦礼敬有加,虽然‘政见,不合,不过今日却特别殷勤,一进大堂·立即笑呵呵的道:“大人······找下官来,不知有什么吩咐?据闻大人一直都在看各司的公文,大人虽然年轻,却还要有所节制·不可熬坏了身子。”
徐谦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点着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只不过嘛,本官毕竟是新官,许多事呢,就怕不明白,本官看了这各司的公文·正好有些东西,还要向张大人请教。
张春听罢,立即道:“大人……请教可不敢当·大人有什么话,直接吩咐就是。”
徐谦淡淡道:“比如说这福建、江西、浙江几省的清吏司,为何负责的事务比河南、山东等省要少的多,不知这是什么缘故?”
张春道:“是这样的,弘治年的时候,因为南京户部没有差事,况且这几道又都是钱粮重地,所以便将南京清吏司和京师清吏司的权柄一分为二,南京户部负责征粮·负责折算,负责考绩,而京师这边呢·只要负责入库等事宜即可。不过话虽是这样说,京师户部毕竟就是京师户部,真正的权利·其实还是掌握在咱们户部那儿只是就近帮衬一下。”
徐谦颌首点头,道:“不过这也不是好事,南北相隔这么远,却是两个衙门插手一个事务,期间肯定会闹出许多乌龙出来。”
张春道:“大人这就有所不知了,南京户部虽然比不上京师户部,可毕竟品级都不低·朝廷这么做,也是照顾的意思。”
徐谦听的哭笑不得·他算是明白了,没有权利就没有油水,所以南京那些靠边站的大员们在南京肯定是要苦逼,所以,为了让他们脚踏实地在南京继续干下去,所以就在户部这儿做点问题,让他们在征粮、折算、考绩上头过过手,也算是隐形的补贴一下南京各部的官员,只是这种不成文的规矩,实在让人觉得傻眼。
某种意义来说,这南京六部本身就是个怪胎,徐谦倒也不想大刀阔斧的改革,就算改革,那也不是这个时候,只是想精通一下业务而已。
问完了这个问题,紧接着,徐谦又拿出了几个问题来问,张春其实一直都在暗中观察徐谦的脸色,他自然晓得徐谦必定晓得部堂外的事,可是他想不通,徐谦为何还如此坐得住。
这件事虽然是他弄出来的,不过他倒不怕徐谦拿住什么把柄,毕竟自己和#阝通几人说的只是户部的难处,也没什么敏感的话题。而另一方面,他是左侍郎,左侍郎虽然也是尚书的属官,不过品级只比尚书低那么一点,只要内阁那边不贬他,这户部左侍郎的位置便稳妥的很,就算是皇上想要换人,也没这么容易。
张春耐心的给徐谦讲解了一些问题,徐谦连连点头,随即道:“本官这么多不明白的地方,如今听了张大人的讲解,倒是觉得有些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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