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直到招供为止,可是招了供就是谋反,谋了反自然是男子投入监狱严刑拷打,逼迫其道出同党,他的妻女免不了要充入教坊司供人寻欢作乐了,是了,黄班头祖籍虽是宣府,可是早已搬迁到了京师,在京师传承数代,想来这种事多少也知道一些,倒是学生多嘴,家父徐昌官拜亲军锦衣卫百户官,掌路政局事,学生这些胡说八道的话都是家父的酒后之语,却也不知真假。”
黄班头的脸色骤变,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吞吞吐吐地道:“我……我……”
徐谦的目光一冷,突然狞笑道:“黄班头,你好大的威风!”
黄班头的眼中再也没有阴冷,顿时显出了惊惧,畏畏缩缩地道:“小人只是听命行事……”
他说到这里,提着考蓝的徐谦已是从考蓝中慢悠悠地取出砚台拿在手里把玩,似乎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听他的话。
黄班头继续道:“况且这是成例……”
说到这里时,啪的一声,徐谦手里的砚台已经飞至他的额头,砚台的边角亦是锋利,这东西本就沉重,一声入肉的脆响,黄班头整个人像被针扎了一样,瞬时发出一声痛呼,额头上血冒如注,砚台跌落在了地上,打了个几个滚,上头染着鲜红的血迹。
几个差役吓了一跳,纷纷要上前,徐谦冷冷地扫视他们:“杨迁、吴七、邓旺……谁上前试一试!”
一句话便让几个差役安份住了,仿佛双腿重若千钧,竟是迈不动步子。
黄班头抱着头哀叫连连,只因这是里门,外头排队等候的考生被影壁遮挡,只听到里头有动静,却不知里头发生了什么。
而那官员见状,双目一沉,便撩着袍子走来,这官员连三十岁都不到,生得相貌堂堂,显然是抽调到这里的同考官,他板着脸,劈头道:“是什么人这样大胆竟敢殴打监考官吏,难道不怕学规王法吗?”
徐谦却是不去看他,弯腰去捡地上的砚台。
这官员见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无视,更是怒发冲冠,恶狠狠地道:“我认得你,你是徐谦,是浙江解元,好哪,你敢殴打官吏,将这考院当是儿戏的地方吗?”
徐谦这才懒洋洋地抬起眼皮子看他,道:“敢问大人是谁?”
这同考官却是冷笑道:“你不需要知道本官,本官却知道你如此放浪形骸,不但要禁止会试,更要革掉学籍!”
徐谦奇怪地看他一眼,慢吞吞地道:“敢问大人,学生所犯何罪?”
同考官几乎要跳起来,嚣张成这样的,他是第一次见,便怒气冲冲地道:“你殴打官吏。”
徐谦作揖问:“不知学生打的是谁?”
同考官毫不犹豫地道:“打的乃是会试门吏黄薄!”
徐谦看了黄班头一眼,不由叹口气,道:“这却是奇了,大人说学生打人,打的又是黄薄,为何不问问这黄薄,学生有没有打他,却跑来欲加之罪,学生很是费解。”
同考官的脸色阴冷,眼眸看向黄薄,道:“黄薄,你自己来说。”
黄薄疼得眼睛都睁不开,可是上官吩咐,却只能咬牙忍着,他把蒙着头的手放下来,便看到两手一滩的血迹,畏惧地看了徐谦的一眼,稍稍犹豫了一下,道:“徐解元并……并没有打小人……”
同考官一听,顿时大怒,道:“本官分明亲眼所见,你这伤哪里来的?”
徐谦报以冷笑,道:“这儿谁都没有人看到,连当事之人都没有承认,可是独独大人看见了,大人这是眼花呢,还是想栽赃陷害?”
他可一点不怕这同考官,真要闹,朝廷必定息事宁人,便是杨廷和主考,也不希望这个节骨眼上闹出幺蛾子来,最后的结果是谁倒霉还是两说。
这同考官愣了一下,似乎也想明白了这个关节,只得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不争气的黄班头,咬牙切齿地道:“搜身了没有,搜身了就放进去。”
只是谁知这时候,徐谦当着他的面居然扬起了巴掌,手臂在半空抡了一个圆,这一次狠狠地砸在了猝不及防的黄班头的脸上,黄班头方才挨了打,疼痛交加,现在又是一巴掌过来,直接将他打翻在地,便嘿哟嚎叫一声,趴在地上不敢起来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