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杨廷和和杨一清的奏书递上去,那位左侍郎蓝江涛,就已递上了自己的奏书。
他以母亲病重的理由,直接请辞,说是要回家侍奉双亲。
这个理由纯属出于孝道,不过孝道这东西就是如此,平时的时候,你可以忽视他,可是当你一旦把这东西拿了出来,效果却是出奇的好。
朝廷若是夺情,就晓得有点不近人情,而且人家铁了心,你能怎么办?
其实在此之前,徐谦就猜测到了这个结果,当然,杨廷和和杨一清并非没有预料,只不过徐谦毕竟和厂卫关系甚密,这位蓝大人的性格,早就摸清了。
可笑的是这个人选本来已经透出了风,现在突然一下子,蓝江涛突然请辞,却是打乱了内阁的阵脚。
他们突然发现,事情越来越复杂,更重要的是,似乎许多从前坚定支持内阁的官员,许多人变得有些左右摇摆起来。
世上的事就是如此,除了相当一部分的死忠,还有一群因为新政而受损的官员之外,还有一部分官员,当看到礼部尚书垮台,看到内阁居然拿新政没有办法,又见陛下对新政的态度,此时不免开始犹豫起来。
若是一条道走到黑,将来可能什么都没有,而假若现在摇摆不定,又或者索性学这蓝江涛回老家去,未必不是一件坏事。
就如这蓝江涛,他以尽孝的名义辞官,这就是美谈,资历又摆在这里,而王党和旧党矛盾激烈,怕是用不了几年。就可分出胜负,到了那个时候,多少高官要落马,多少曾经显赫的人要垮台。
这些,都是空缺,到时再出面活动一下,还怕到时朝中没有你的一席之地吗?
蓝江涛做了一个表率,这年头的官已经越来越难做,还不如回乡做个寓公。所谓君子不立危墙,君子伺机而动,有舍才有得,退后一步就海阔天空了。
只是蓝江涛的举动,却是惹来了内阁震动。
这姓蓝的。一巴掌把内阁打的结结实实,更重要的是,完全打乱了杨廷和的布局。
杨廷和意识到到了问题严重,只是此时,又不能发作,内阁里头,带着几分肃杀的气氛。一些办差的书吏,个个提心吊胆,生怕触到霉头。
杨一清的心情自不必说,边镇那边。又传来了奏报,还是催粮催银,说是什么各路大军已经出关,为了未雨绸缪。应急调钱粮至宣府、辽东等地,以作备用。
本来兴兵。只是一个整人的由头,谁晓得现在,却成了内阁的催命符,新政没有罢黜,这前方要钱要粮,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更重要的是,这些奏书在两位阁老眼里,实在是莫大的讽刺。
杨一清眯着眼,淡淡道:“奏报里说,今年物价上涨不少,军中许多急需,花销的银钱采买不足,还要追加,哼,这些商贾,实在可恨,自从新政起来时候,物价一时在上涨,海路安抚使司的时候,物价上涨一成,朝廷兴兵,物价又上涨一二成,若是不好好整肃一下,怎么了得?”
杨廷和却是道:“那么就让吏部下文,让各省整肃一下囤货居奇的商贾。”
说他们是囤货居奇,还真冤枉了这些商贾,毕竟这些人,还真没有囤货居奇,只不过是因为流入大明的银子越来越大,一方面银价开始降低,另一方面,则是大量的需求,导致物价的上涨。
不过杨廷和,不过是拿这个做起文章罢了。
杨一清颌首点头,随即又道:“只是这钱粮,该不该继续拨付?”
杨廷和叹口气,道:“眼下,还能如何,难道能不给吗?若是到时候,边镇出了什么乱子,这个后果,你我都承担不起,按他们所言,一并拨付吧。眼下当务之急,是户部的问题,蓝江涛已经请辞,内阁不可能逼他就任户部尚书,可是换了其他人,似乎又大大的不妥,在这风口浪尖上,且不说许多人不想去户部,就算是有担当的,可是对户部的钱粮事务却不熟悉,等他熟悉过来,早就给徐谦这些人找到了话柄,借此攻讦了。哎……养虎终于为患,实在不成,只能让这梁藤主持户部了。”
“梁藤?”杨一清皱眉:“这梁藤是什么人,杨公难道还不知吗?这样的人做了户部尚书,岂不是正好助长了伪学的气焰?此人断不可用,一旦用了,迟早会酿成大祸。”
杨廷和淡淡的道:“其实,...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