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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得好言劝慰一番。
漆雕白也走了。一个个送走后,梅念远自然而然地看向谢沉砚。
砚台假作看不见我家总管送客的眼神,跟在我身边,忽然说了一句,“小墨,我有话对你说。”
“哦。”我止步。
“我们换个地方。”砚台眼光瞟过梅念远。
“好。”我欲抬步。
“大人,这个月的账务,我刚结算完。”梅念远道。
“哦?”我停步。
“去后厅,我给你汇报。”
“好。”我走了一步。
“小墨,去后院,我有很要紧的话同你说!”谢沉砚急忙道。
“大人,明日便是新一月的账务,今日必须审明细!”梅念远道。
我站在二人中间,沉思了小会儿,“先听砚台说完,再来看账。”
谢沉砚脸上神色稍缓,梅念远只得道:“那可否就在厅里说?”
“小墨,去后院没人打扰的地方。”砚台坚持道。
我转身往后院走,砚台连忙跟上。
“浅墨……”梅念远嗓音低下去。
到了后院,再避开偶尔散步的男宠们的视线,我问谢沉砚,“有什么话?”
他看着我的眼睛,神情十分郑重,“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从后门走。”
“你都订了亲,还去哪里。”我转开眼睛。
谢沉砚眼神忽然空洞起来,“小墨,我真的很羡慕梅念远,他可以每日每夜在你身边,跟随着你,没有家族的束缚。我若不生在谢家……”
我将他打住,“跟着我有上顿没下顿,一个不留神就被发配蛮荒之地,砚台,你还是在世家的好,不会有这么多波折。老狐狸罚你也只是罚三个月扫大街,你有世家撑腰,念远却是什么也没有。”
“所以你怜悯他?”
“我只是觉得对不住他。”
“难道生在世家的人,就不值得怜悯?”谢沉砚神色哀伤。
这时,树顶上跳下一人,背上扛了一个大麻袋,“出身世家的多是纨绔子弟,哪里值得怜悯,还是总管哥哥可怜,不明不白就被顾断袖给玷污了。”一个天真少女气呼呼地看着我,将背上的麻袋卸到地上,再从地上将麻袋一点点往屋宇下拖动。
“这是谁?”我指着少女问谢沉砚。
谢沉砚还没答话,少女就扭过了头,瞪着我,“听说你失忆了,我特地告别了师父,回来看看你!哼,果然连我也不记得了!”
我诧异道:“你也是我府上的人?我府上除了男宠,还有这么不可爱的姑娘?”
少女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顾浅墨你会遭报应的!我去告诉总管哥哥,你跟世家的公子眉来眼去,情意绵绵,卿卿我我,搂搂抱抱。”少女一边念叨一边继续拖动麻袋,很快身影就被扶疏的草木给遮掩了。
我与谢沉砚回到正题,“刚才说哪了?”
“难道生在世家的人,就不值得怜悯?”谢沉砚哀伤地重复了一遍。
“生在世家的人,我怜悯不起。”我答道。
谢沉砚愈发低落,抓住我胳膊,“那你只怜悯我一天,成不成?”
这样的要求,这样的眼神,我如何能够拒绝。都道色字头上一把刀,我还就往刀锋上蹭了。鬼使神差就同谢沉砚悄悄出了后门,雇了马车。
“去哪里?”我问。
“清天观。”
“去道观做什么?”我问。
“前天有道士在我家门前拦住我,说要给我算卦。”
“算什么卦?”
“姻缘。”
我哦了一声,本想就此打住,却还是没忍住问,“怎么算的?”
谢沉砚面容抑郁,“那道士说我……命中该娶世家女子为妻。”
我又哦了一声,却没兴致再问,坐马车里摆弄扇子,开了又合,合了又开。
谢沉砚瞧着我,自顾自道:“我问能否改命。”
我手上顿了一顿,扇子合到了一处。
谢沉砚继续道:“那道士说,若有诚心,姻缘命格也是可以改一改的。”
我手里的扇子掉到膝盖上,“怎么改?还能改成男人娶男人不成?”
谢沉砚扭过头,“我不在乎。”
马车到了清天观,有小道童将我们迎入观门。这道观座落在长安城东南角,周围都是荒宅,人迹罕至。道观也不大,道士也不多。
我拉了拉谢沉砚,低声道:“这地方有些诡异。”
谢沉砚脚步也放慢了,面色有些犹疑,“是有些不同寻常,我以为清天观很大,没想到这么荒凉。”
我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头,“这么荒凉的道观,那道士怎么就找到了你家门口?还特地给你算卦……”
“我们寻别的道观去,或者佛寺也行。”谢沉砚拉着我的手,就要转身走人。
“二位善信请留步!”一个小道童在后面喊住我们,“我们道长请二位善信到观里用茶。”
我觉着自己堂堂门下侍郎,即便是如今沦为更夫,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