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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某人生不出儿子断子绝孙。
漆雕白同情地看着我,“贤弟,形势不妙啊!”
我点了点头,从地上爬了起来,“小弟我还是避一避吧。”
“顾浅墨在这里!”不知谁大着嗓门喊了一句。
“别让他逃了!”立即就有附和声。
又一时间,城楼上的百姓手持棍棒铁锹与板砖,冲着我与男宠们蜂拥而来,顿时城楼上飞腾起一团团的灰尘,吓得男宠们丢下手中的活,部分逃窜,部分躲到了我身后。
我走了几步后,见众百姓大有围追堵截的架势,便没再往前挪步,转过身来,一身灰尘面对众人。跑在前头的热血民众端着铁锹便向我拍来。
身后一阵风卷过,梅念远到了我身边,拦腰将我推开,避过了铁锹,我没站稳,当下后退几步,后背倒向了矮墙上面,梅念远没把持住力度,也倒了过来,趴到了我身上。
棍棒板砖随后也跟到了,质朴的暴力手段就要招呼过来。
“都住手!”
暴力没有如期而至,我从梅念远肩头望过去,谢沉砚一手撑住了当空袭来的棍子,另一手将跟前的暴力武器给夺了过来摔到地上。
“谁再对朝廷命官无礼,一律按国法处置!”谢沉砚将手里的棍子推了回去,暴力百姓当即跌倒,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身后百姓也都安静了下来。
我望着梅念远,“总管,再不起身,我的腰要断了。”
梅念远似乎才意识到这一处境,拦腰抱了我起来。
“顾侍郎有没有伤着?”谢沉砚转到我面前,认真地看着我。
我揉着腰,坐到矮墙上,“没事没事。”
面对着众多狐疑的百姓,我又从矮墙上站了起来,对谢沉砚一甩袖子,“谢大人如今你已是国子监学正,我们便井水不犯河水!”说完,我勉强直起腰,傲然离开。
我身后静了一静,便有阵脚步声跟来,我于是加快步子,耳边生风。谢沉砚终于没能跟上我。
拐进城楼大门内,堂中空空,我甩开衣摆一屁股坐到铜塑佛像脚下,继续揉腰。堂中闷热,我拎起衣摆扇风,没扇几下,一把折扇扇到了我头顶。
不必抬头便知是梅念远,我放下衣摆,坦然受之。
梅念远蹲下身,看着我的腰,“可是伤着了?我没把住力道……”
“没事没事。”我虚弱地摆了摆手。
梅念远伸手在我腰上按了一把,我“哎哟”一声叫得震天响。他漆黑的眼睛瞅着我,眼里满是歉意,“害你受伤,我实在……”
我截住他的话,“不要紧不要紧,你不要自责。”
“我给你推拿几下吧?”
“总管还会这个?”我诧异道。
最后在我思来想去后,终于点了头同意。梅念远挽起袖子,两手放到我腰间后,我等了一会没等到他推拿。我寻思着,忽然了悟,忙咳了一声,“那个,近些年酒肉生涯,长了不少肉,见笑见笑。”
梅念远眼里聚起一点笑,没说什么。
推拿手法颇多,梅念远提、捏、点、拍、按、拿、推,每一下我都没忍住反射性的呼叫,最后叫得我都不好意思,这空旷的大堂,一动一喊地成个什么体统,遂将袖子塞进嘴里咬着,于是只剩下闷哼。
“大人天不怕地不怕,原来会怕疼。”梅念远收手后进行了总结陈词。
我满头大汗地靠着佛腿,有出的气没入的气,“总管……你不会……轻点……”
梅念远拿眼睛瞅着我,抬袖子替我擦了额头的汗,“不疼一点,不会有效果。”
这句话却正戳上了我心坎,我垂着眼睛不说话。
“大人是心上疼了吧?”梅念远收了袖子,坐到一边去了。
我耳朵动了动,当即转身趴到了梅念远身上。他愕然瞧着我,我淡然看着他。
“大人这是……”梅念远身体有些僵硬。
“念远。”我凑近他脸庞,声音腻得我汗毛都竖了起来,“你说过要一直在我身边的,不离不弃。”
“……”梅念远身体继续僵硬,“浅墨你……”
“念远。”我贴近他耳朵边,让自己声音都回荡在大堂内,“永远不离不弃,你愿意么?”
梅念远没立即回答,我却能感觉他手臂环上了我的腰,越来越紧,他的气息乱在我耳边,“浅墨,你说真的么?”
我视线从他肩头越过,撞上门槛外谢沉砚的目光,那一刻,他目光从震惊到黯淡,清澈的俊朗神彩刹那便消失不见。他转过头去,步伐离我越来越远。
“假的。”我嗓音低沉,还带些冰冷。
梅念远的手臂一僵,听到门外动静后,转头看了眼离去的背影,再转头看着我,我没法跟他对视。
他松开了我,起身,步伐也离我越来越远。
我靠在铜佛身上,仰头叹道:“佛啊,你说我是不是该遭雷劈?”
叹了一声便住了嘴,因为我视线顶端,二楼栏杆处,一人正清凉地倚着,白衣青带,俯瞰于我。
正是,晏濯香。
你奶奶的,神算子竟在此!本官的私情什么的,只怕又被算了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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