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眼睛。
“你在我那儿怎么没不习惯。”宫寒月啧了一声,眼睛有片朦胧。
“现在是在我这儿呢。”紫若兮笑笑,伸手关掉了屋里的灯。
“外面的灯不关?”宫寒月撑着胳膊往卧室门那边看了看,门缝里还能透出客厅的灯光。
“不关。”
宫寒月安静地躺着,屋子里特别安静。不过呼吸都挺精神,一听就知道俩都没休息着。
“你怕黑?”宫寒月轻声问。
“不怕。”
“那为什么不关灯?”
“你休息不休息?”紫若兮叹了口气,“你在看守所呆好几天,还这么精力旺盛么?”
“拘留所,”宫寒月纠正她,“你是不是……怕一个人呆着?开着灯就觉得不是一个人。”
紫若兮没出声,过了很长时间才动了动,抬起胳膊枕在脑后:“大概吧。”
其实家里永远都有人,很多人,每次紫若兮回家都能看到乌烟瘴气的一屋子人,和不绝于耳的麻将声,但她还是觉得孤单。
妈妈就坐在那里,却似乎不属于她,眼里只有输赢,而爸爸,就更遥远了。
她孤单地呆在这些或陌生或熟悉的人影里,自己吃力地面对所有生活里会出现的事,老妈几乎不会给她除了耳光之外的任何关注,哪怕只是开个家长会,都能让她在家门蹲两个小时,反反复复演练着该怎么跟老妈开口能不挨揍。
她就是想要一个干净清爽的家,有明亮温暖的灯光,有电视的声音,有饭菜的香味,一个眼睛里有她的妈妈和一个能……见得到的爸爸。
这是奢望,她这辈子也不可能拥有,但她一直觉得自己可以让自己的孩子拥有这样的家,温暖的可以依靠的家。
想到这些紫若兮皱了皱眉,那种第一次发现自己会对绝望和无助的感觉一点点袭了上来。
而更大的绝望是这改变了她整个生活的一切,对于别人来说却仅仅是一次故事。
从那以后,她无论是面对谁,都再也找不到自己想要的那种归属感。
“紫若兮。”宫寒月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声。
“嗯?”紫若兮猛地从回忆中抽离出来,瞬间整个人都有些空。
“你怎么了?呼吸不对。”宫寒月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她的脸。
“没事儿,”紫若兮笑笑,“你还能听懂呼吸啊,真玄乎。”
“我妈,”宫寒月犹豫了一下,“我妈以前,每次发病……心情不好的时候,呼吸都会变,我能听得出来。”
紫若兮转过头,宫寒月的呼吸暖暖地:“是么?”
“真的,”宫寒月点点头,说得有点难过,“她……我一开始听不出,但是……我得听出来,要不没有时间……躲开。”
紫若兮看不清宫寒月的表情,但她平静却又有些犹豫的声音让人觉得压抑。
“你妈妈……打你么?”紫若兮试探着问了一句,想起了宫寒月脖子上的那道伤痕。
“小时候她没怎么打过我,”宫寒月眼睛有点朦胧,“我妈特别温柔。她像仙女一样。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