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乔折返的时候,并没有带着大夫。
榻上,白柠柠昏昏欲睡,呢喃着问了一句:“大夫呢?”
殷乔在榻边坐下,握住她的手,沉声道:“白小柠,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嗯?”白柠柠迷蒙睁眼,疑惑地看他。
“北越皇帝受了风寒。”殷乔说道。
“嗯?”白柠柠更加迷糊。慕容胤生病了,所以无法赴约?
“普通感冒而已。”殷乔握紧她的手,低眸望着她,缓缓道,“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说过,心头血会使你们之间有玄妙的牵连?我猜想,你久病不愈,是因为他受了风寒。”
“啊?”白柠柠微微张嘴,有点吃惊。
竟然还有这种事?!
难道以后每当慕容胤有个头疼脑热的病状,就会在她身上加倍呈现?
“我去问了那个美少妇。”殷乔斟酌了一下用词,解释道,“自称我娘的那一个。对于古老神秘之术,她甚是精通。据她所说,获得一个人的心头血并非好事,从今往后你将与赠你心头血之人息息相关,生命相连。他若遇见生死大劫,你会死在他之前。”
“什么意思?”白柠柠用力按着抽紧发疼的太阳穴,强迫自己清醒点。
“别乱按。”殷乔俯身,替她轻轻揉着额际,继续道,“简单地说,就是你会帮他挡煞。”
一滴心头血,等同于一条命。
白柠柠安静片刻,弯了弯菱唇,微笑道:“那你以后不能杀他了。”
殷乔冷哼:“亏你还笑得出来。”
白柠柠依然傻笑,心底反倒感觉轻松了些,仿佛放下一块大石。
“等北越皇帝的风寒褪了,你的病也会不药而愈,现在你只需要好好休息。”殷乔转头望了望天色,眯眸道,“我陪你等到今晚午夜子时,他如果不来,你就死心吧。”
三天时间,已只剩下几个时辰。
白柠柠极轻的“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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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一点点暗下来。
皇宫中,当值的宫婢们掌上一盏盏的纱罩宫灯,火光明黄,映得琉璃飞檐眩光流彩。
慕容胤在寝宫喝着萧斐开的汤药,手中紧捏一张纸笺。
“她病得严不严重?”搁下药碗,慕容胤似是自问。
“陛下若好了,她自然会好。”一旁,萧斐应道。
慕容胤淡淡颔首。
他甚至比殷乔更早一步发觉蹊跷,召了姜国师前来询问,得出结论。从那刻起,他就积极服药,喝大量的热水,迫使自己的风寒早祛。
“陛下,你真不去看看她?”萧斐今早已经悄悄跑去看过白柠柠一眼,这丫头真是固执,病得昏昏然还要等。
慕容胤抿唇未语,深邃的墨眸浮动难解的幽光。
蛊毒之事毫无头绪,并非他怕死,而是不愿给她带来无谓的伤痛。如今她对他不过是“喜欢”二字,想来尚是情浅。但若她在明知他命不久矣的情况下,陪伴他一年时光,也许到时候日久情深,那么恐怕就不再仅仅是伤心而已。
“陛下,距离她跟你约定的三日时间,没剩几个时辰了。”萧斐还在旁敲侧击的劝说。
慕容胤仍是没有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