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武库别署的官吏还是兵部在场的那些官员,都意识到了,这位赵署令跟尚书大人的关系,不简单呢。从此,也再无人敢小瞧赵云泽。兴许,这也是杜如晦有意为之。
赵云泽把杜如晦吩咐的那些事全都安排给了许敬宗办理,他自己便朝二堂而去。
所谓的二堂,就是设在正堂后面的房舍,此为一衙主官日常办公及召集部议之所。
进入二堂,重新跟杜如晦见礼落座后,杜如晦一改在前院的那副冰冷面孔,脸上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对赵云泽说道:“刚才犬子让鹏羽难堪了,老夫教子无方,还请鹏羽多担待。”
赵云泽道:“杜大人言重了。赵某既为武库别署署令,自当对一众下属一视同仁。杜构的事情,怎么能怪到大人头上?”
“你能这么想就好。”杜如晦点点头道。“不瞒鹏羽,刚才散朝之时,陛下特意留老夫说了会儿话,陛下也是很担心有人不服鹏羽的管啊。”
赵云泽一愣,随即问杜如晦:“这么说,大人方才在院中那番话,真是陛下托您说的?”
杜如晦哈哈大笑道:“鹏羽,老夫还没有狂妄到敢假传陛下口谕的地步吧?”
其实刚才在院中时,赵云泽还真以为杜如晦是为了给自己撑场子才故意那么说的。一听真是李二的原话,他顿时尴尬的挠挠后脑勺道:“嘿嘿,是我妄自揣度了。”
杜如晦沉下脸,正色道:“武库别署虽是新置有司,但却极为重要。陛下让老夫转告于你,对于武库别署那些人,千万不要顾忌他们背后的家势,该怎么管,就怎么管。出了事,自有陛下为你争气。老夫也会帮你的。”
赵云泽道:“某自会用心任事,若是连自己的下属都管不好,也不用劳烦陛下和尚书大人为某争气,某自己也无颜当这个署令了。”
杜如晦点了点头道:“如此,老夫就放心了。”
说完,他又表情不自然道:“犬子无状,在老夫面前倒是一副乖巧之态,可老夫也知道,他生性顽劣。如今,犬子既入了武库别署,以后,还劳烦鹏羽多多费心。这孩子的前程,老夫就寄托在鹏羽身上了。”
一听杜如晦把话说到这里,赵云泽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他忽然想起昨日房玄龄到他家中一事。这才明白过来,房玄龄哪里是去刨白他自己的,明明就是想让我照顾他的儿子嘛。
这个老房,还真是鬼精鬼精的,说话净是弯弯绕绕。要不是杜如晦如今直言要自己照顾杜构,自己还真就琢磨不透老房的用意。难怪人说房玄龄善谋,杜如晦善断呢,完全是性格使然呀。
唉,倒也真难为这些大佬了,为了自己孩儿的前途,一个二个腆下脸来对我这小小的七品官假以辞色。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大人请放心,赵某虽然不才,但也绝不辜负陛下和诸位大人所托,定会好好砺练一干属官的。”赵云泽连忙表态。
杜如晦点点头,道:“武库别署初创,诸事繁杂,老夫就不多占用你的时间了,去忙吧。若遇棘手之事,再来寻老夫。”
“某告退!”赵云泽起身,朝杜如晦拱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