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凤莞。她教他读书写字,琴棋书画,如亲人般疼爱着他。花开花落不计年,可他岁岁增长。
“姐姐,还需多久,我才能如你这般行走?”那日他终于鼓起勇气问她。
“一凡的脊骨不过受点损伤,过些日子会好起来。”她重复着答案。
“呵呵,姐姐,不要再骗我。已经十年了,我不再是小孩子。”
不错,时过境迁,如今的他若是能直立行走,会比她高出半个头。她岂会不留意?只是她非神医,这凡胎脊骨重创之下,要恢复原形,谈何容易?京城不是没有见过江湖医道,针灸药剂无数,他亦心知,因而迟迟不敢多问,一等便是十年。
“今夜月色甚美,不如听姐姐弹曲?”她岔开话题。
他笑着点头。青涩年少的俊容早已显出一凡曾经的容颜,略微凸显的颧骨,双眼不大却不乏犀利之光。她怎会忘?一曲藏眷恋,眉宇寄相思。可惜时不对生,他如何能懂?
那夜月色确实很甜美,她似昏睡不醒,待找回意识时,他已消失不知去处。
“姐姐疼我不输生之父母,怎奈十年光阴虚度。我若不离,姐姐怎能寻得归宿?待我他日有成,定报姐姐十年不弃之恩。”
那是他留给她的只言片语。
她寻遍大江南北,繁城小镇,却找不到他的半点痕迹。一个五岁开始便无法行走的凡人,能去哪里?
……
长跪佛像前已是第三日。日出日落,来往进香的人们照常。小僧侣只是在她身侧多加一个坐垫给过往还愿者,不再催促,由她任性。水食按时送到她身前,按时原封不动撤走。似仁义做尽,生死却由她意。
第四日,寺庙大门紧锁,每日按时开门的小僧侣不见踪影,更不见进香人群,唯有落叶无数窗外沙沙风响。她意识到异样,猛然起身欲离开寺庙。五个僧侣忽然从空飘落,把她围至其中。
“女施主请留步,今日寺外不宜逗留。”一僧侣小声道。
“不劳大师们费心。”
她欲硬闯。五个大师同时双手合一,口中念念有词。突见五道金光高聚头顶,形成网眼从天而降,把她牢牢锁在无形金网中,如只小虫般无法动弹。
“哈哈,谁如此大胆,敢怠慢我的七夫人?”一声怒吼在寺庙外炸响,佛像震得金粉抖落。
“她若愿跟你回去,我便不插手。她若不愿,请施主立刻离去。”寺庙深处传来一声低沉回应。
“狐妖家族的事,不容贵寺劳心!当年她求我动用狐狸家族寻人时,可没有那么倔强!”寺外声色余怒未散。
“过往矣,尘世哀。施主不必重提。”
“今日她愿不愿意,都必须随我离去。不然,你这天山寺……”话音未落,上万狐狸高鸣声阵阵,叫得心头恐慌。
“你,还是不肯见我一面?”她转头望向寺院深处。
“见或不见,毫无意义。”话末微带叹息之声,却听得明显。
“好。你别后悔。”她冷笑一声,“我回琥珀山脉。”
“让她走。”寺内传来低语。
五位高僧立刻收回金光,重新跃入高空房梁,消失无影。一侧窜出两小僧侣,急速打开排门,恨不得她早点离开。步出寺庙,她看到早守在外的极北狐王,漫山全是狐狸红白交错的身影。
“不值得。”她淡然。
“那可不由你说了算。”狐王冲到她身侧,紧紧揽住腰身,似生怕她再次逃离。
“你可知,我等过他百世。”
“那又如何?百世无心于你,不如片刻的真实拥有。”
“是么?”她冷眼侧望。
“若不想他死,你自会从了我。”狐王不避她的冷眼,凝视着她,同时食指放入口中,猛吹一声口哨,漫山狐狸陆续散去。
他在显示他的实力,而后冷漠望向寺庙一眼,耳边似乎传来轻蔑之声:寺庙里那个,不惜由你来保护?
“我们守的,可是你这畜生能懂!”她藐视轻笑。
“啪!”地一声,那巴掌清脆有力落到脸颊,她整个身体飞出至少十步,跌落在地。她立刻站起,望着他抹去嘴角留下的血迹,任性而倔强。
“我说过,不要再惹怒我。”
他欲重新冲到她跟前,忽然一道厉风隔空带起尘土,形成一道屏障在他们之间,无法穿越。狐王脸色大变,正欲急唤狐群,不料“啪啪”几声,无影成手几个巴掌还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