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不过妖的迷香。
“主人,可要唤醒她,喂些水食?”一女子似耳边轻语。
“死不了!”另一女子声音响起,冰冷至极。不久,只闻她继续道:“喂些水!”
顿时有股甘泉流入喉头,轻羽本能地吞食。
“还需两三日就到魔界,她该饿不死!”之前女子似自语,又似故意提点。
“呵呵,你太小看他们的王!可听过有活体能从祭司殿石牢里出来?她呆里面数月居然还活着,怕是早服下灵魔丹,藏筋骨护皮肉,岂是饿几顿能亡?”
“灵魔丹?姐姐说得可是……”
“千年修魔,据说只有他们的王修得一粒,以气存养,含于深喉。若不是给了她,为何那日王城之战后,他们的王再未接上善大人的战书。损耗千年魔气,岂是一两月能恢复?”
此女声音细小,却字句入她耳。虽迷糊未醒,她眼角已是连串泪滴。他许她生,却伤自己不清。不知则以,得知时,心怎会好过?
马车内幽香渐浓,女子继续道:“无需加迷香,她不死,迟早会知这些事!”
话虽如此,接下来的时日,她们不再说话。整个车厢如入寒冬,皆冬眠无声。她一直哆嗦着,唯有一处是暖的,那就是想着他的心。最后她们还是加用迷香,直至她完全失去知觉。
……
一直努力苏醒,只因她渴望见他!一根指头轻抖,她默然欣喜。而后是手掌,手臂,最后可缓慢移动身体,她意识到自己开始复苏。
无名——
叫着他的名字,她猛然坐起,急不可待跳下地,而后发现自己大红绸缎,锦绣艳装!入眼的全是——喜庆的红:华丽盖被褥,双龙凤红枕,透纱红帐,还有无数闪动的红烛。
婚宴!明显地她是新娘,谁是新郎?心中莫名恐慌!
“无需恐慌!一切照吩咐做便是。”
耳边传来一女声,她立刻寻声回望。只见一女子立在不远处,约摸十六七,面容清秀,眼光沉静,不露喜怒。一件淡紫连衣裙紧束身上,极其素净,不像妃嫔亦不是婢女。
“你很快会见到无名。”那女子冷言。
听到“无名”,她眼睛瞪得老大,望着女子差点哭出声。
“如此情绪,如何在这乱世生存?!”女子不屑一笑,让她立刻感到羞愧。
正是如此,她凡人的情绪易波动,如何帮无名定妖魔守城池?魅后虽残忍,关键时刻却懂冷静对敌。而眼前这女子,怕也不是一般角色。
“我叫若冰!此地是上善大人的寝宫。”她毫无表情道,“今日是上善大人大张旗鼓娶——妾!”
“上善?”她记得这个名字,魔界统领却不得不臣服无名!
“上,上大人为何……要娶……”她低头看着自己那身艳丽红服,心头颤抖!
“呵呵!从小到大,凡是无名喜欢的,他都会抢!至于你,得天独厚,他不抢才奇怪!”若冰露出一抹寒气,一如其名。
“要如何才能见到无名?”她想即使无法逃脱,至少能见他一面。
“穿上这衣服,把身上的喜服给我!”说着,她迅速脱下自己紫裙,扔到床上。
轻羽突然明白,迟疑道:“你——要代替我?”
“哈哈,他能对我怎样?”若冰语气肯定,毫无半点惊慌。
她稍微宽心,听话脱下喜服,换上紫裙。若冰同时换上那件娟秀牡丹的艳装,配上那脸寒至极端的粉妆容颜,说不出的冷艳,却又暗含一丝幼年的清秀。毕竟豆蔻年华,冷若冰霜似乎不合她的年龄。
“戴上这块令牌,上善府中无将领敢拦。”说着,她在她腰间系上一块金牌, 上面清晰刻着“上善”二字,又在她手腕系上一根极细的银丝。
“跟着银丝的光,会带你去见无名。”这么一说,轻羽留意到手腕的银丝线,发出一道细微光亮,渐渐消失在远处。
“无需担心,这光只有环戴银丝的主人可看得见。”她补充一句。
轻羽点头,感激望着她。得令牌随意出入上善府,这女子绝对不简单!
无名,你一定要在丝线末端等我——她心底祈盼着!无法抑制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