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深蓝华服,继续道,“这些,等下送过去。”
她从床上跳起,望着寒雪似乎在说:能不能不是我?
寒雪回瞪一眼,写明:想得美!
她只好起身梳洗干净,端着华服冲上寝殿,而后笨拙地伺候他穿衣,根本不敢多瞧一眼。直到一侧粉衣婢女忍不住上前帮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腰带打反,内衣外扣。他倒是耐着性子,始终未发一言。
“应……应该可以了!”最后她鼓起勇气怯生宣布。
“嗯!”他只是随口应声。
“哪里不适?”她禁不住问,心想,衣服穿他身,和不合体他最清楚。
“呃?”他略微吃惊,想必之前无人敢这样问。
“时至夏末,早晚寒冷,可要添加外套?”她问得确实笨拙,忘了他早不是常人。这寒暑之交,于他毫无区别。
“你,见过野兽穿衣?”他忽然大笑道,“不过是顺着他们的意。”笑得狂妄,双目如勾,似乎瞬间剥去她的衣物,倒让她觉得自己也是只野兽,在天地间嗷叫。
天地兽类,本就无需遮掩。可她觉得,他和野兽不该是同类。却不知为何在他面前,她抵不住心底的共鸣?不得不承认,他有种魔力,吸引着周边的生灵。那是天生王者之魄力,无法抗拒。
离宫数月,直至十月飞霜,她不曾再见他一面。她似乎给遗忘在某个角落,又或者是他给遗落在某个角落?
那夜依然辗转难眠,迷糊中给一双大手拉离床榻。她惊跳起来,看到三陌生人影立于床前,皆宫里侍卫,急着大喊:“这是为何?”
“少啰嗦!跟我们走便是!”其中一侍卫大呼道。
他们的天下,能进无正宫带人,自不可小看。她可有反抗的余地?
一路穿行,宫殿小道花园……景物越来越熟悉,心底也越来越恐慌。行步不久,空中传来疯狂吼叫,接着眼前一片红光,璀璨如白昼。她永世不会忘记这个地方——他们的神祭广场!
此时已是万千妖魔座无虚席,齐齐望着祭祀广场中央,陷入极度痴狂之态。火把在他们手中摇曳着,连成星火一片。充满死亡和恶斗的祭祀场,亦是他们的狂欢夜!
场中一头十几丈高的双头鳞龙正双目冒火,口鼻“扑哧扑哧”吐着白气,似大战未歇。鳞片深红,映着火光更似残血。百年古木粗壮的藤条,锁着它粗大的颈项。一黑影稳立百步之遥,长剑手中肉长,仰头与巨龙对视。火光映照着那张倔强的冷面,正是城池的王——无名!
她心猛然提到喉头,目光再也无法从他身上移开。他,又在玩生死搏斗?
满空的嚎叫激发鳞龙野兽的凶残本性。又是一声震耳龙的怒吼,火龙口中喷出,急扫而下。无名不躲不闪,魔剑横空,剑气万丈,居然反弹火光,回袭巨龙。鳞龙震怒,巨翼横展,穿过火焰,燃烧着掀翻地面巨石。他跟着翻飞出几丈。鳞龙巨大躯体紧随而至,抬起巨腿踩踏而下。蹬地声几欲震倒周边千级石梯。他落地未稳,根本无法闪避劈头而下的巨掌。
“啊!啊!”看着巨腿踏过黑影,场外观者厉声尖叫。
轻羽看得目不转睛,双手紧张地拽住自己裙角。身后侍卫亦给吸引,忘记催促行步。
“放箭!放箭!”高台上一艳妆女子突然站起,狂喊!她记得她,魅后!
“等等!”另一矮小黑影跟着起身,黑袍披风遮脸,远望只剩一黑洞。他声音不大,全场却似着魔般,突然安静无声。
魅后晃眼间看到停在不远处的她,冷笑着挥手,身后两名侍卫立刻朝他们奔来。一阵耳语之后,她给急速带离场边石阶,穿入石道。她记得那是通向祭祀场的路,心底恐惧突然消失,此刻她急切想见到他,哪怕下一刻葬身龙腹。
她的出现惊起全场轰动。那粉色靓影狂奔在巨龙脚边,挥舞着双臂。她故意吸引鳞龙的注意。无奈鳞龙不肯移动半步,只双头狂舞,猛吐烈火。她左右闪躲,还是避不过火舌,片刻间已给烧得焦头烂耳,千疮百孔。只要还剩一口气,她坚决不能倒下。如此拼命,不过想引开那具庞大龙身。
鳞龙巨掌间突然冲出百道蓝光,伴着声声凄厉嚎叫,巨掌给切割成百片碎块。巨龙“呼哧”喷出最后一道红火后,“轰隆”一声重重倒地。无名破掌翻飞而出,闪电跃至龙首处,剑过无影,双头翻飞而起,稳稳落在高台上,黑袍跟前!场下一片唏嘘,接着阵阵狂喊无法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