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百年前怜儿答应过无名,若有一天你回来她自会离去,除非你允许她留在你们身边。”
“那是他们之约,与我何干?我不是轻羽,也不要把我当作轻羽!”落烟站起来,做个“送客”之势。这五百年,她在九重天无忧无虑。而这妖魔谷不过短短数日,已伤她无数。
“轻羽魂祭噬魂剑,世间可有比这更深的情意?”
“我是落烟!”她愤然起身,心想,请不走你,我离开总可以吧。
“是不是轻羽,你比谁都清楚。”魅珞自是不受她脸色,跟着起身道,“明日自会有人来接你!”
看着魅珞远去的背影,她跌坐于地。自己何尝不清楚,从头到尾不过是自己一直在逃避。她只想记得这五百年的快乐,可轻羽那些痛苦似梦如真,无时无刻不缠绕着她。
“姐姐,姐姐。”忽然门缝传来一细声。
落烟抬头望去,见一婢女探着半个脑袋正朝她厢房里望。
“姐姐可识此物?”接着一粒小水晶珠滚到落烟脚边。她拾起珠子,顿觉眼前一亮,这水晶珠和神君留给她那粒一模一样,只是光泽淡了些。落烟精神大振,看来神族并没有忘记她。
看她面露喜色,那婢女现身走入厢房。她有一张普通略显丑态的脸,似乎未修成人形,狐狸样显然可辨。妖族一般妖媚艳丽,她这样半妖半人倒也少见。
“姐姐不过需要个带路的。”那婢女开门见山,倒是懂形势之妖。
其实无名并未刻意看守她,只是她心知这寝宫全是他手下,无论她逃至何处皆无法逃出他掌控。而这里似乎到处都有轻羽的回忆,她不想再去触碰,干脆老实呆于厢房,浅茶相侯,等神君和师父安排怕更为妥当。这妖魔谷怕无妖魔敢伤她,而她也只是受困于迷雾。如若能走出迷谷,逃离无名上空结界,她自可回天界。
“姐姐可记得千年前北神殿神果会?”那婢女浅声问。
落烟沉思片刻,这些怕又是轻羽的记忆。她毫无印象,只好摇头。
“我叫红莜,是只小红狐。千年前和姐姐一起在北神殿雪山底修炼初级神技。”红莜回忆道,“我带姐姐去参加那年神果会,害姐姐误食神果重伤,神君大怒。后得姐姐求情才保住红莜之命,之后还特许上神君殿修神。可惜红莜天生能力甚弱,无法领悟神族精髓,只好继续做妖。”
落烟虽无记忆,但她这一说似乎也真有其事。
“红莜对姐姐一直心存感激。神君对我也颇为照顾。今日姐姐就信了我,我定想办法完成神君之令。”
“红莜,我信你。”她毅然道。
“今夜魔皇不在谷里。这茴焚香可带我们走出迷雾。我只求姐姐回去之后,求神君再给红莜一次机会修神。”她说得真诚。落烟急忙点头答应。
“姐姐跟紧了。”红莜说着,左手心悠然升起淡淡青烟,右手一把拉过落烟急速奔去。
出了厢房,雾气倒也不是特别浓厚,和平常山谷似无区别,只有些许薄水气环绕林间。不过落烟心知这无形迷阵的厉害。多亏红莜指引,她们穿林过谷,却也不见走回头路。
忽然林中妖魔身影串动。红莜提气加速疾驰。落烟诧异,红莜妖气厚重,道行不浅,接着耳边风疾声厉,似有无数暗器林中射出。红莜不得不停步回挡暗器,落烟尽力相护。他们挡下大部分暗器,落烟正想舒展口气,突觉肩头麻痒,低头一看,却是几个银针。针细如丝,无痛却奇痒。
“红莜!你在做什么!”林中传来魅珞厉喝。
“姐姐,你往右边林子跑,就可出谷,千万不要回头。”说完红莜一掌打在她背部,把她推出几里之外。
落烟不敢停步,心念着,即便红莜有意外,找到神君也可起死回生。她一直沿着右边林子小路奔跑,踏过溪石越过木桥。天色渐明薄雾渐散,似乎离妖魔谷越来越远。她停步喘着粗气,心里乐着怕是很快要见到师父或者神君了。
稍停片刻后,她继续前行。脚下小路越来越模糊,最后消失于杂草丛林中。她仰头瞭望,天色甚蓝白云悠然浮动。无名结界气息甚淡,可也感应不到神族之息,反而有种异样感,藏于这平和宁静之后。
她凭感觉继续前行,不知走了多时,忽见一巨大深谷,延绵无边,深不见底。而深谷对面横天落下一水帘,似从天上流入凡间。水流极其缓慢,无声无息,似一平镜撑天高悬。她感觉仿若走到地之尽头,遥望水镜,无尽伤感和绝望。到底要如何才能逃出这个迷局?
此时太阳已升至顶头,光线强烈,照到水镜之处却暗淡无光。她突然意识到这水镜可倒吸凡界之光,惊叹之际,忽见水镜映出一女子身影,清晰无暇,甚至可辩她丝丝细发。那女子容颜天色,长发垂地,低眉羞涩却笑意深藏,头戴流金皇冠,身着彩云倪裳。这女子似乎在她梦里出现过,就在几日前感觉却是遥远而陌生。
忽听谷底传来一声巨吼,如困兽之怒。谷底抽风迎面袭来,如巨浪偷袭,她居然被掀入丛林,死抓巨木才稳住翻飞之躯。水镜逆流,女子容颜变得模糊不清。巨吼即刻停止,而后只闻几声“呜呜”低呼,似哭泣似无奈似哀怨。
落烟忽觉背后生风,脖子一阵剧痛,即刻昏睡过去。
“她如何进入七界之外?”
“无需多问,依令行事即可。”
这些对白,于她已是天外之音。
妖魔鬼怪神兽人,乃七界,而这七界之外,又为何地?
落烟迷糊醒来,却是躺在蓝羽居。是梦吗?她记得红莜,记得潜逃,却不记得为何又回到此地?
不容多想,四名婢女已匆匆入室,熟练地给她梳洗换装,穿上那身凤冠霞帔。衣物自是上层布料,所绣花色也是民间喜见之凤凰腾飞图,不过腰间特别刺绣着一把匕首,银线成图金线成廓,还真刺目。尔后一白衣女子飘然而现,倚门而立面若冰霜,怀抱一把紫剑。
“若冰!”落烟脱口而出。
那女子不就是那日她在魔之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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