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我大周是来和亲的吧?”顾宁言语浅淡,也不等连锦回答,轻浅的声音再度扬起:“而且你是要嫁给熠亲王,可对?”
连锦停下脚步,垂眸久久未语。
顾宁转身凝视着她:“刚才你也看到了,觉得我二姐和熠亲王之间能否容下第三者?”
“我,我……”她不想和亲,更不想嫁给熠亲王,抢夺属于她亲妹的幸福,可她有苦衷,这苦衷短时间内,无法得到解决。“你回答不了,我就当你承认了。”顾宁没有生气,反而还浅然一笑,“我宁远侯府发生的事,你也说了你听到不少,那就该知道我二姐为了保护我和幼弟,都做了什么,并且为我们又付出了什么,你很好,我不讨厌你,但我也没法坦然接受你成为朋友,因为我不想我二姐多想,更不想看到她对我失望。”
“宁儿,我,我向你保证,即便我不得不嫁给熠亲王,但我绝不会与他发生任何感情纠葛,更不会与他有那种关系。”顾锦心急之下,出言保证:“我虽刚来大周,可我看到的,听到的, 都告诉我一个事实,那就是熠亲王很喜欢定国公主,而定国公主也对他有意,我不会破坏他们的感情。”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在不得已之下,做熠亲王有名无实的王妃,而我二姐,可以继续和熠亲王在一起。”顾宁不是问,而是面含微笑,言语肯定道。
连锦尤为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这样又是何必?”顾宁选择相信连锦的话,但她不解连锦为何会有此想法,按理,现在的熠亲王,无论哪方面,都卓然出众,吸引女子的目光,世间女子,应没几个对他不生出心思,更何况这锦公主大老远来大周,先不说旁的,单就一生的幸福,也不能一点都不争取吧?
“不管你信与不信,我都不会和定国公主争夺熠亲王。”言语到这,她轻叹口气,低语呢喃:“其实我心里有喜欢的男子,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但我不想背弃他,背弃我们之间的感情。”扯个小谎,只要宁儿相信,她扯个小谎无妨。然,在她音落后,一抹颀长挺拔的水蓝色身影,骤然浮现在她脑海中,他,那是他么?
转瞬,她心里又苦笑不已。
是他,那抹水蓝色的身影是他,如今的她,不,三年前的她,也与他没有关联,一点关联都没有。
或许,他早已忘记幼时的她,总是跟在兄长身后,围着他转悠。
还有,昨晚她有看到,他眼里已有心爱之人,而那人,是她至亲之人,是她好想好想唤出口,想拥抱着好好痛哭一场的亲人——二妹!
比之二妹,她不够坚强,一点都不够坚强。
“真是这样?”
顾宁琢磨着她的话,好半晌方眉儿微蹙,淡淡问。
“自然是真。”敛起思绪,连锦眼里染上一丝忧伤,轻颔首。
伸出手,顾宁掐下一朵花儿,片片花瓣自她指间飘落,她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无奈:“可是即便那样,我二姐恐也不会与熠亲王在一起。”唇角动了动,她看向不远处的凉亭:“我们去前面的亭子里坐会。”
连锦“嗯”了声,随她向前而行。
“我二姐曾告诉过我,说她喜欢的男子一定要听她的,要只对她一人好,一生一世只有她一个女人,就像我爹有我娘一个,否则,她宁愿一辈子不嫁。”倚栏而立,顾宁望着鸣柳苑方向,唇角漾出一抹幸福的笑:“二姐还说,要我也找那样的男子,像我爹那样的男子。”看着她双眸微阖,低语轻喃,连锦心里很滋味甚是复杂,她何尝不想找像父亲一样的男子?
——一生一世只有娘一个女人,只爱娘一个。
“我二姐很厉害,她各方面都很厉害,我想,就算我遇不到我爹那样的男子,就呆在我侯府一辈子,也是件幸福的事!”
“你说得没错,她确实很厉害,我很敬佩她!”连锦微微笑了笑,说得无比真诚。
顾宁睁开眼,看向她:“你若出自真心,想要和我二姐交往,我自然不会反对你来我侯府,但你如果存半点加害我二姐之心,我就算豁出性命,也不会让你得逞!”说到后面,她脸色微冷,声音也不由变得凌厉。
连锦的心为之一痛,脸上却无不妥之处,她声音柔婉:“我真有那种心思,就让我不得好死!”话一出口,她别过头,待逼退眼里的湿意,方重新将目光落回顾宁身上。
鸣柳苑中的二人,互看着彼此,直至一曲毕,谁都没有挪开眼,也没有张嘴出声。
他们静静地对视着,完全不知之前有人进入院中,看着他们合奏曲子。
忽然,皇甫熠动了,优雅起身,他将坐垫挪至连城身侧,在她身旁坐下,目光却至始至终锁在人儿清秀的脸儿上。
他伸手揽连城入怀,而连城竟丝毫不抗拒,她依偎在他的怀中,头枕在他肩上,鼻尖是独属于他的清爽干净气息。
犹豫片刻,她缓缓伸出双手,环上皇甫熠的腰。
皇甫熠蓦地身子一紧,臂弯用力,更是紧紧揽她在怀。
时间分秒划过,他们就这么静默地相拥在一起,良久,他轻浅柔和的嗓音在她耳边扬起:“无论我r后会做出什么事,都要信我,信我是爱你的。”连城靠在他的肩头,没有回话,只是环着他腰身的双手禁不住紧了紧。
又过去片刻,皇甫熠松开连城,动作轻柔,转过她的身形,握住人儿的柔荑,和自己眸光相对。
连城看着他眼里涌出的脉脉情愫,还有一丝她看不清,也说不清的情绪,轻声问:“说真的,我这两日确实感觉你很不对劲,告诉我,别瞒着我好么?”她言语认真,他却摇摇头,微笑着道:“我好着呢!”不能告诉她,告诉她只会让她担心,而且,而且以她的性子,他若告诉她实情,她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他,哪怕有一日会被他身不由己地伤害,甚至在他手中失去性命,她恐也不会怨他一句。
他不能自私,不能自私地只考虑自己的情感,却不顾及她的安危,更何况她还有家人要守护!
对不起!
对不起!
因为爱你,因为在乎你,我不允许自己对你造成任何的伤害,一丝一毫也不可以!
别怪我,也别怨我,只因我爱你!
“你额上有冷汗渗出!”连城不是问,而是尤为肯定说了句,随之快速抓起皇甫熠的手腕,为他把脉。她眉儿紧皱,低语呢喃:“你的脉息好着呢,可额上为何会有冷汗渗出?还有,你的脸色也有些发白……”
皇甫熠眸底划过一丝隐痛,笑了笑:“我说了我没事,你放心好了!”
“你定是有什么隐疾,可我却诊断不出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能帮到你?”没有看他,连城懊恼地自语着。
她紧张他。
她懊恼帮不了他。
这些就够了,足够了!
他感到好温暖,此生能认识她,与她共筑一段情缘,于他来说,真得已经够了!
“傻瓜,我从小从未生过病,能有什么隐疾?”伸出手,抚平她皱在一起的秀眉,他声音温和,俊脸笑容璀璨:“好不容易遇到你这么好的女子,我还要娶你做我的王妃,如果患有什么隐疾,岂不是要便宜了旁人。放心吧,我身体很好,不信你可以问任伯,任伯可是看着我长大的,我的事,无论大小,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连城抬起头,对上他含笑的眼眸:“我就是感觉你很不对劲,尤其是你的脸色,怎么看都有一丝病态,再有就是你额上的冷汗,你能对我解释吗?”
“你定是看错了,我额上哪有什么冷汗。”皇甫熠笑着,将她的小手按在自己光洁的额头上,勾起唇:“有吗?是不是没有。”他额上温度适中,而她手心无一丝潮湿之感,难不成刚刚她真看错了?抽出手,连城垂眸望向自己的掌心:“如果你没患什么隐疾,那就只能说明你在担心什么事,而且那件事于你来说很重要,让你一想到,就会面露异样。”说着,她抬眼看向皇甫熠。
“呵呵!”皇甫熠眸光潋滟,*溺一笑:“你也真能想,我要是有重要的事要做,又怎么可能闲闲地搬进你府中,与你在这弹琴说笑,还打算在你这多住段时日,和你学曲?”连城张了张嘴,却不等她发出声音,就听他富有磁性的嗓音再度扬起:“好了,我真没什么要紧的事放心不下,也没患什么隐疾,我只是单纯地想和你呆在一起,想着用我的行动,感动你早早答应嫁给我做王妃!”
连城似是被他蒙骗过去了,只见她眼珠子一转,目露狡黠,微笑着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说不定我真会被你的诚心打动,不顾世人的眼光,答应很快嫁给你呢!”
“当真?”皇甫熠俊脸挂着温润的笑容,眉梢上挑。
“什么当真?”连城笑容明亮,佯装不解。
皇甫熠笑瞅着她:“装糊涂?可我刚才听得很清楚呢!”说着,他在连城耳畔呼出一口热气,惑人的嗓音扬起:“我会努力的!”‘努力’二字被他说得极为*,令连城禁不住想入非非 ,起身嗔他一眼,侧倚栏而立,红着脸儿,唇角轻启:“无耻!”
“你想到哪里去了?”皇甫熠亦站起,笑得意味深长:“你该不会想到那里去了吧?”
“我想到哪里要你管!”这才正经了多少天,又露痞出态,油嘴滑舌,没个正经,讨厌!
瞧着她蕴满红晕的脸儿,皇甫熠笑得一脸无奈:“我很想在那方面努力呢,可这不是还没到时间么!”言语到这,他眼神揶揄,面上却一本正经:“你放心,只要你一点头,我立马献身给你,日夜努力,咱们争取三年抱俩!”
“无耻,不和你说了!”接触到他揶揄的目光,连城知晓某人是在逗她,顿时脸儿更红,随之哼了声,逃也似地离开了鸣柳苑。
丫的,这是拿她解闷么?
逗弄她,就那么好玩,坏痞子!
等回到主院,她躺在*上,心静下来,再回想起他们二人刚刚的对话,心儿不由“怦怦怦地”地直跳。是她先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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