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皇甫烨修几兄弟也带着贺礼陆续赶到。连城原不想邀请这几位大爷,但考虑到自己目前的身份,只好給各皇子府发了请帖。
“大哥,这顾连城也不知上辈子烧了什么高香,竟越来越得父皇喜欢,归京没多久,被收为义女,赐封号,成为我们的皇妹,现如今,又被加封“定国公主”,就身份而言,将咱们这些皇子全压在了下面。“皇甫烨文坐在皇甫烨修的马车里,抬手挑起车窗上的帘子,朝酒楼大厅看了眼,不服气地道:“不就是产业休整重新开张么,还给咱们兄弟几个的府上都下发请帖,这是要从咱们身上……”
皇甫烨修皱了皱眉:“她要什么没有,哪里在乎咱们送上的贺礼。你可莫要眼皮子浅了!”
“那她邀请咱们过来是个什么意思?”皇甫烨文问。
“礼法,人情!”皇甫烨修简单道出一句,默然片刻,道:“好了,该下马车了,要不然,旁人还不知怎么看你我兄弟两个呢!”
顾骏见皇甫烨修,皇甫烨文并肩走进酒楼,脸儿上挂着礼貌的笑容,上前与二人揖手一礼,然后招呼服务员接过他们身后侍从送上的贺礼,道:“大皇子,四皇子还请雅间就坐。”皇甫 烨修“嗯”了声,抬眼朝连城看了过去,见她正在招呼信阳侯父子,眸光不由闪了闪。
“大哥!”皇甫烨文站在他身侧,亦是看了连城一眼,接着小声提醒道:“走吧,先去雅间,有什么事咱们回头再说。”
皇甫烨修没有说话,只是轻颔首,便与其跟在服务员身后离开了大厅。
好些个没收到请帖的朝堂官员,也自发带着贺礼,前来向连城道贺。对此,连城皆笑脸相迎。
慢慢的,酒楼外不见再有宾客的马车前来,连城低声与顾骏交代了两句,就见小人儿眨着晶亮的眼睛不时点头。
午时过半,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及响亮的礼炮声骤然响起。待热闹的声音渐渐止息,连城唇角挂着亲切的笑容,站在大门外的台阶上,运内力,说了几句感谢之语,最后,她又强调了下“顾氏”旗下的酒楼,所有铺面,自今日起,皆以优质的服务,作为招待顾客的宗旨,更着重强调,好的服务是“顾氏”义不容辞的责任!
是的,宁远侯府的产业,她在筹划重新开张面对大众时,便决定以顾氏集团面世,无论是酒楼上挂着的宽大,恢弘牌匾,还是顾氏旗下的其他产业,铺面外挂的牌匾上,都有她为顾氏专门设计的标志。
凡是在顾氏消费的顾客,无论购买其旗下任一产品,都有独属于顾氏的防伪标识,外包装,从而区别于别家的商品。
“春雨轩”是酒楼雅间中的其中一间,此刻,里面的气氛尤为紧张,似是稍微一个不慎,就会引爆!
“老三,我的人你最好莫要觊觎!”自从尝了莫婉倾的滋味,皇甫烨磊对他后院中的女人,真真是再看不上眼,因此,有事没事就往信阳侯府跑,莫婉倾自是不会让他如愿,就那么吊着他的胃口,以她巧妙的方式周 旋在他和皇甫烨修之间。
皇甫烨磊心里恼怒,却又不得不忍着,毕竟用强的,于谁都不好,而皇甫烨修在得知莫婉倾被皇甫烨磊连番骚 扰,私下里没少出言警告,奈何,皇甫烨磊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终于,在前日与莫婉倾颠鸾倒凤结束后,看到心上人眉眼含愁,说想远远离开京城,皇甫烨修不加多想,便知她是为了躲避皇甫烨磊纠缠。他怒皇甫烨磊,但更怨责自个,说要纳其做侧妃,却迟迟不见兑现,就这么一日一日拖着,不是他不想,而是父皇那始终不点头。
眼下与皇甫烨磊在酒楼中碰上面,还没说三两句,就听其出言挑衅,要纳他疼在心尖上的女人进府,照此情形,这是全然不将他这皇兄放在眼里!眸光阴鸷,皇甫烨修盯着皇甫烨磊,冷冷道:“若是让我再知道你纠缠婉倾,就别怪我不讲兄弟情面!”
闻他之言,皇甫烨磊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觊觎?老大你是不是搞错了,莫小姐现在并不属于你,怎就是我觊觎你的女人?”端起面前的酒盏,他轻抿一口,挑眉续道:“再者,‘窈 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追求她有何不可?”威胁他?哼!真以为他会怕么?
皇甫烨修脸色一沉,盯向他,抿唇道:“听你这话,是打算继续我行我素了?”
“我说得清楚明白,你若是理解力没有障碍,应该知道我话中之意。”丢出一句,皇甫烨磊仰头饮尽酒水,起身与皇甫烨睿道:“五弟,我有事就先走了,你一会与皇妹说一声。”皇甫烨睿迟疑了一会,点头应道:“好的。”
“你要去哪里?”皇甫烨修不淡定了,蓦地站起,挡住皇甫烨磊的去路,声音冷沉道。
皇甫烨文笑道:“我去哪里,需要向你打招呼?”
“你最好离婉倾远点!”这会离开,必有猫腻,皇甫烨修眸光幽冷,心中如是想到。
“让开!”
于他之言,皇甫烨磊只是笑了笑,接着吐出两字。
“大哥,三哥想来有旁的事要办,你就让他走吧!”皇甫烨文站起,拉皇甫烨修坐回椅上,然后看向皇甫烨磊,微笑道:“三哥,咱们大家是兄弟,虽说莫小姐现在还没进入大哥府上, 但京中哪个不知她是大哥喜欢的女子,你是明白人,为何就非得钻牛角尖?”
皇甫烨磊深望他一眼,沉声道:“你的事你最好少管!”不过是老大身边的一只狗,竟时不时地冲着他吠,逼急了,他不介意将这只狗除去!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暗芒,皇甫烨磊甩袖,阴沉着脸,提步出了雅间。
被他甩了脸子,皇甫烨文涨红着脸,怔愣在原地片刻,道:“越来越像疯狗了!”摸了摸鼻子,他回到椅上坐下。皇甫烨睿皱了皱眉,眸光落至他身上,浅声道:“四哥,不管怎么说三哥都是咱们的兄弟,你不该这么说他。”
淡扫他一眼,皇甫烨文勾唇道:“怎么?你打算站在老三那边了?”他这话说的隐晦,但皇甫烨睿却听明其意,抿了抿唇,道:“我只是不想咱们兄弟间生出隔阂。”
“是吗?”眉梢上挑,皇甫烨文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桃花眼半眯,道:“老五,这里也没有外人,你给四哥说句实话,是不是对储君之位也有想法。”皇甫烨睿眼睑微垂,沉默半晌后,抬起头,唇角掀起抹自嘲的笑:“四哥这是在笑话么?”
“我怎么可能笑话你?”皇甫烨文笑道:“你生母是身份卑贱,可你从小是皇后养大的,这么一来,你的身份比之大哥还要来得贵重……”他欲再说下去,却被皇甫烨修出言打断:“四弟,你少说两句!”微微顿了顿,他看不出情绪的目光挪至皇甫烨睿身上,深望一眼,又重新看向皇甫烨文,续道:“就是没皇后娘娘做依仗,单凭五弟自身的能力,想来父皇也会考虑……”皇甫烨睿心里咯噔一下,急急道:“大哥,我对储君之位无意!”
皇甫烨修嘴里的话打住,凝视他良久,见其眼神真诚,心里立时有了计较,随之朗笑道:“四弟,你瞧把五弟急得,我说的也是实话,就五弟的能力,说不定最终他还真是咱大周未来的储君呢!奈何他竟然无意,唉,要是父皇知道,你猜会不会训斥他不思上进啊?”
皇甫烨文桃花眼微闪,会意一笑,打趣皇甫烨睿道:“五弟,要是哪ri你真因此被父皇训斥,可莫要再躲起来哭鼻子哦!”皇甫烨睿脸上一红,尴尬道:“睿幼时之事,让大哥,四哥见笑了!”语落,他轻搭在膝上的那只手,慢慢的握在了一起。
他在隐忍,隐忍眼前这两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兄弟,谈笑间出言折辱他。他们一唱一和,意在告诉他,别把手伸得太长,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身份卑微,是的,他是身份卑微,就因为这卑微的身份,幼时没少受兄弟姐妹们欺负。
有皇后娘娘做依仗,明面上他的日子是好过些,可背地里,他还是个无依无靠,卑微至极,被兄弟姐妹随意可欺的落魄皇子。
“好了,瞧五弟都不好意思了,别再拿幼时的事打趣他了!”皇甫烨文张嘴欲再说些什么,被皇甫烨修抬手制止,笑容温和,道出一句。
修整后的德祥酒楼,内里的雅间皆有着一个风雅的名儿。由于顾祁腿脚不便,连城便在一楼留了间雅间,专门招待家人,及和宁远侯府走的比较近的几家亲朋。信阳侯父子,古绍和他的继室,还有嫡女,及萧蓉一家四人,都在这间名为雅香阁的雅间内坐着。
此雅间设有两张大圆桌,每桌坐十人。
连城在宣布德祥酒楼重新开张后,宫里也送来了贺礼,朝着皇宫方向谢恩后,她吩咐下面的人从宫侍手中收下贺礼,便径直走向雅香阁。
“二叔和叔母,还有绵妹妹怎没见过来?”进到雅间,她抬眼环视一圈,没看到顾耿,杨氏,顾绵,不由走至顾岩身旁,微笑着问。
顾岩起身,先是向她揖手一礼,眉目间恭敬道:“回定国公主,家父原是要过来道贺的,可昨晚不慎染了风寒,担心就这么前来,会给今日这喜庆的日子带来晦气,便着我与你说一声。母亲念及父亲身体有恙,放心不下便留在府里照顾。”稍顿了一会,他目光转为黯然:“至于舍妹,她,她已经病了一个来月……”言语到这,他没在说下去。连城微笑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太过拘礼。回去后,代我向二叔,叔母问声好,嗯,还有绵妹妹,病了就请大夫好好给她医治,莫要耽搁了!”
“谢定国公主关心!草民回府后,定将您的这份心意带给家父,家母!”顾岩说着,再次揖手一礼。
“坐吧。”
连城对于他这般惺惺作态,倒也没多家在意,抬手着其坐下,走至另一桌,在顾宁身旁的空位上缓缓落座。
“信阳侯。”皇甫熠看向连城,朝其颔首轻浅一笑,然后将目光挪向信阳侯,眸中精芒一闪,淡淡道:“陆大公子年岁已不小,你是不是该给他订门亲事,好早些娶妻生子。”信阳侯先是一愕,接着朝身旁的长子看了眼,这才对上皇甫熠淡淡的,看不出丝毫情绪的目光,道:“多谢熠亲王关心犬子的终身大事!”半晌后,他叹口气,眸色黯然道:“熠亲王想来也知道, 多年来,我一直对云儿有所亏欠,现如今他的耳疾,哑疾都好了,我为之甚是高兴。可高兴的同时,我也深刻地自我反省,决定有关云儿的事,即便我是父亲,也不会多加干涉,往后,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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