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蜀点了点头,恍然大悟:“原来竟是这么回事,可皇上明明已经察觉到了萧王和琉岚之间的联手,为何还要坐怀不乱的在这里等着?”
“因为他有一张免死金牌。”沐扶夕紧紧盯着底图上那一个点,“傍晚时分,派人去元清的营地传个话,就说我想要见一见皇上。”
“皇后娘娘这大大不可啊!”刘蜀一个激灵,直接跪在了地上,“如今您私自出宫已经死死罪,这个时候又怎么可以昭然的去面见皇上?”
“就算我现在不见,皇上就不知道我来了么?”沐扶夕捏了捏五指,“去传我的话给皇上,我要面圣。”
刘蜀呆在了原地,他心中的着急全都写在了脸上,如今他和沐扶夕是栓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沐扶夕死了,他也别想活。
沐扶夕提笔在一张宣纸上写下了几个字,折了几折,塞在了刘蜀的手里:“你从元清的营地回来之后,将这个送到萧王那里。”
刘蜀见沐扶夕心意已决,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是徒劳,叹了口气,将信塞进了袖子,转身走出了营帐。
沐扶夕缓缓坐在了身后的软榻上,看着那仍旧摊开在桌面上的底图,缓缓闭上了眼睛。
既然君不见她,就只有她去见君了。
她已经等不起了,唯一的办法只能放手一赌。
说实话,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绍凡会召见她,因为现在的她毕竟还是元清的皇后,大战在即,她却站在了他的对面,这样的耻辱这样的笑话,并不是每一个男人都可以正面去面对的。
夜幕将至的时候,刘蜀回来了,满身尘土的他再次跪在了沐扶夕的面前:“皇后娘娘,信已经送至到了萧王的手中,皇上那边刚刚派人传了话……”
等待了一天的沐扶夕,缓缓睁开眼睛:“皇上说什么?”
刘蜀扫了沐扶夕一眼,随后垂下了面颊:“皇上有请皇后娘娘在戌时亲自前往元清营地。”
有请,亲自,元清营地。
这三个词,砸的沐扶夕想笑,绍凡啊绍凡,你就这么着急和我撇清关系么?
慢慢站起了身子,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刘蜀,沐扶夕冷声道:“让侍女进来,准备给我更衣。”
“是。”刘蜀点头退下。
沐扶夕转身,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缓缓笑了,既然要面圣,她怎么也要得体一些。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刚刚和将领谈完话的萧王,满身疲惫的走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他从来没和别人联手做戏,岂不知做戏比打仗还要让人疲惫。
靠在身后的软榻上,他下意识的举起了桌子上的酒壶,袖子里忽然掉落出了一封信,使得他一愣,这才想起下午时分刘蜀来过一趟。
一边喝着酒,一边单手甩开书信,当他漫不经心的朝着那信上的字迹扫去时,还没来得及咽进去的酒水,全部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咳……”他一边喘息着,一边再次朝着那信看了去,在确定他并没有看错时,猛地从软榻上站起了身子。
“来人!”
“王爷。”
“准备夜行衣。”
“是。”
侍卫的动作倒是很快,片刻的功夫便是将叠放整齐的夜行衣拿了进来。
萧王转身走进了屏障,冷着脸一边快速的换着夜行衣,一边狠狠地磨牙,那个女人真是个疯子,就不知道容自己几天么?
黑色的贴身夜行衣,将他修长的身材衬托的更加健硕,简单的给自己束了个发,拿起桌上的黑色面纱,一个踮脚跃出了窗子,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一阵凉风,顺着窗棂吹进了营帐,吹动着烛光微微晃动,吹动着桌子上那本扣着的纸翻转了过来。
在烛光的映照下,那信纸上的四个字铿锵有力。
调虎离山……
沐扶夕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以这样的姿态走进自己国家的营地,也从来没想过,在元清爆发着有史以来最大一场战争的时候,她却站在了他的对面。
守在营地口的士兵,见一名女子缓缓而来,不敢多看,忙打开了拦截着的铁栏。
“姑娘,里面请。”
士兵只是接到了交代,说是在戌时会有一位女子亲自前来,眼下沐扶夕又遮着面纱,再加上天色昏暗,所以并没有人发现她是他们的皇后娘娘。
沐扶夕点了点头,不说话,随着领路的士兵一路朝着营地的正中间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