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巴掌,更是在朝着整个沐氏一族示威。
她不知道太后究竟是在担心着什么,但太后想要打压她,给沐氏一族在朝野上造成施压的心,却是那么的明显。
她说过,她可以包容绍凡的一切,但她所有的宽容,只是为绍凡而留。
她本来当初就是顺从了绍凡的意思,悄无声息的出了宫门,如今在侍寝风波之后,若是再悄无声息的回到宫中,想必那些铺天盖地的风言风语,冷嘲热讽会一时间接踵而来。
她确实是要回宫,也必须要回宫,但她绝对不能不声不响的回宫,随了太后的心愿。
因为她沐扶夕从来不是任由别人捏榨的软柿子。
走过了长廊,绕过了院子,沐扶夕来到了院子后面的池塘,见昏迷了许久的萧王动了动长眉,知道他已然转醒。
“既然萧王醒了,便请回吧。”她在距离萧王三步的距离停下,冷眼看着半个身子浸泡在冷水里,足足几个时辰的萧王。
朦胧之中,萧王听见了沐扶夕的声音,幽幽睁开双目,似回想了好一会,才算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想了起来。
“皇上走了?”他慢慢从冷水之中抽出自己的身子。
沐扶夕点了点头:“走了。”
萧王笑了笑,垂眸朝着自己的满身狼狈看了去:“皇后娘娘果然是好本事,竟然连本王都不是皇后娘娘的对手。”
沐扶夕并未觉得这话好笑,沉着面颊,转过了身子:“再过一会,天便是要亮了,如果萧王不怕被人扣上一个‘盗贼’的帽子,最好趁着现在离开。”
看着她已经朝着远处迈出的步伐,萧王忽然收起了眼中的笑意,冷冷的开了口:“你为何不直接将本王扔到皇上的面前,反正那个时候本王已经毫无知觉,无论你说什么,恐怕皇上都会相信的才是。”
他在昏迷之前,本以为沐扶夕会将昏迷的他直接交给鹿绍凡,然后再给自己扣上一些欲加之罪,让鹿绍凡对自己起疑心。
沐扶夕顿了下脚步,不曾回头:“萧王可以唯恐天下不乱,但我不能,我还有我的家人要守护,还有我珍惜的人要保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连这个意思萧王也不懂的话,那么我也无话可说。”
萧王先是愣了愣,随后竟然是再次笑了出来:“沐扶夕,你以为你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没事了么?你以为只要你息事宁人,这个天下便会太平么?你别忘记了,有些账迟早是要买的,有些隐患,迟早是要去面对的。”
沐扶夕猛然回头,看着已经站起身子的萧王,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打歪了他一张俊脸。
“是谁带出来的这些隐患?又是谁一直挑拨离间?”
她承认,她和绍凡之间确实存在着隐患,就好像侍寝这个疙瘩,亦或是太后这个阻挡在她和他二人之间的存在。
她也承认,她和自己的父亲之间,存在着不能去触碰的底线,就好像现在她对父亲想要与萧王联手,只字不提一样。
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隐患,但她知道,这种隐患若是说出来,只会更伤感情更伤人,所以她宁愿息事宁人,也不愿意挑明了扔在桌面上。
但现在这个邪恶的男人,却站在所有隐患的中间,笑说她的自欺欺人,是不是太过无耻了一些?
萧王倒是没料到一直对着自己冰块脸的沐扶夕,竟然也会有爆发的那一刻,惊讶之余,上前几步,站在她的身侧,微微斜了几分的面颊。
闻着她身上那总是不施任何胭脂水粉,却自然清新的香味,他微微眯起长眸:“沐扶夕,你搞错了一点,只要是隐患,就算没有人去挑,也始终会塌陷。”
沐扶夕侧眸而望,看着他在朦胧白昼之中,如刀刻一般,包含着狂野的精致五官,抿了抿唇:“坍塌又如何?我扛起来便是了。”
她眉宇之间闪烁的,是从来没有的躇定自信,这种自信让本就倾国倾城的她,更加飒爽而迷人。
萧王看在眼里,惊讶在心上,盯着她白皙到透明的耳廓半晌,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才噙上了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好,本王倒要好好看看,皇后娘娘的肩膀究竟有多硬朗。”
沐扶夕冷眼一扫萧王那碍眼的笑容,轻声冷语:“那就要劳烦萧王,好好擦亮双眼了。”
“这是自然。”萧王说着,蹭过了沐扶夕的肩膀,刚迈出几步,忽然脚下一个停顿,微微回眸,长眉轻蹙,“哦,对了,忘了和皇后娘娘说了,若是皇后娘娘有朝一日扛不起来,亦或是觉得累了的时候,大可以来找本王,本王虽然是个粗人,但起码的怜香惜玉,还是多少懂得一些的。”
沐扶夕冷哼一声:“无耻!”
萧王根本不放在心上:“过奖。”语落,再次转身朝着后门的方向,迈出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