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生看陈燕的自行车消失在村口,还在想,什么时候能接到她老家的信,估计最少得一个月后。
“喂,你们在说什么?”刘雪贞手里拿着空碗,奇怪地问。
杨楚生笑一下:“我事先知道那件事,要陈燕他爸给他们老家写信,你信吗?”
“切!”刘雪贞翻一个白眼,大声说:“你是神仙呀?”
不信是不是,杨楚生只能笑了。反正这事说给谁听,谁也不会信。
人家不信,杨楚生其实还乐,要是人家都信了,那不是大麻烦。保证以后他啥也干不成,就只能当个活神仙,说不好听的叫神棍,单就替人算命就算不过来。
期待啊,杨楚生躺在瓜棚下面的蚊帐里,两眼却比手腕上的手表闪光还亮。反正他就老想着陈燕说的,要是真的是因为她爸写的信,那他明晚也睡不着,高兴呗。
“知知知……”天才一亮,不远处的树上,最先是一只鸣蝉搞起了个唱,接着好几只一齐响。搞得跟王升一起,将蚊帐挂在树下的孟跃进,坐起来还骂。
杨楚生掀开蚊帐,看一边的刘雪贞,急忙伸手拍了一下她露出蚊帐外的手。这měi'nǚ的睡姿也有点那啥,虽然是穿着长裤,但上面却只有背心,手被他拍一下还浑然不觉,呼吸声带起高耸的胸前,起伏得也太均匀了。
“喂,起来了。”杨楚生叫一下。
“嗯……”刘雪贞还来一个长音,睁开眼睛看着站在她旁边的家伙,笑一下又眯朦上眼睛,然后绷紧全身,举起一双如藕似的白臂,爽爽地伸一个懒腰。
杨楚生手快速招,招呼她快点起来了。躺在草席子上面,这身子一伸,丰圆的上面,也差点在背心领口上,挤出一道沟出来。
刘雪贞坐起来,小声说:“天又亮了。”
是啊,天又亮了,该干嘛的还是照样干嘛,不管发生什么,人都得活下去。就是十个在土印刷厂赚工资的村姑,也是一早就过来了。
“砰砰砰”!土印刷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杨楚生走进鸭寮里,看一下昨天印好,还没有装订的一些印件,然后又走出来,他还得到田里瞧瞧。
夏收刚刚结束,给田野又留下另一种景色,没有金huáng'sè的稻田,满眼都是社员们晾晒在田埂上的稻草。
收获过后的田野里,那种乡土的活力也不会消失。宽阔之中,几个农民跟在牛的后面,手扶着犁的影像,还有大群的好几种鸟,都在田地里觅食。要有相机拍下来,那是一幅相当有意景的夏天田野画。
“铃铃铃”!自行车的铃声,让跟水笋叔在说话的杨楚生转脸瞧。
“杨楚生!”陈燕笑着喊,永久牌女装车直往他这边冲。
水笋叔也朝着陈燕笑,只知道她是杨楚生的同学,公社的广播员,那知道她是县委书记的女儿。笑着说:“你们聊吧,我到那边瞧瞧。”
“你还不用上班?”杨楚生问道,看一下手表,都十点多钟了。
“我叫人顶替我一下。”陈燕跳下车,笑着又说:“我爸回来了。”
杨楚生几乎是抢着也问:“那他有什么说的?”
“真的,他听到了,听到我小叔的名字!”陈燕说完了又是笑。
杨楚生也在笑,要这样说,那就是了,巧合也不会这样巧。高兴啊!虽然那些活着的人,双方都不认识,他但就是高兴,因为人的生命,是最宝贵的。
“喂,我爸说了,他要提前谢谢你,走呀,中午在我们家里请你吃饭。”陈燕说完了又笑。
杨楚生眨着眼睛:“是你爸要请我吃饭?”
“对呀,很奇怪吗?”陈燕问完了,看这家伙傻傻的样子,又捂着嘴巴笑。
县委书记请吃饭,杨楚生那就走呗。第一次跟陈燕,各踩着自行车,慢慢地踩了五公里。
“哎哟,你们家就在这?”杨楚生跟陈燕进了县城的公社院子里,这地方他来过,是要人家两个公厕的粪水指标。也是一个祠堂,只是这祠堂相当大,一个县委书记的家,就在巷子里,也怪不得他的口气会惊讶。
陈燕先“咯咯咯”地,笑得特别清脆,才说,“奇怪吗,不然要住在那?”停好自行车,就来个“请”字。
“陈书记好!阿姨好!”杨楚生一进门就喊了。
“好好!杨楚生,别的先不说,先说一声谢谢你!”陈书记从木沙发里,笑着站起来,伸出手就握。
杨楚生笑一下,没别的,就是高兴。
“你就是杨楚生?”陈燕的妈也笑着问,还来个上下仔细打量。
陈燕却在一边笑,看她的妈打量得也太仔细了,小声说:“妈,读书的时候,他不是到过我们家的嘛。”
“哦!”陈燕的妈又是笑,她那能记得,还是打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