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着山洞里的人。从家里拿个罐子装了些稀粥,又找着一些草药,就又出了家门,往山里去了。
……………
放下稀饭罐子,丁阳直起腰,长吁了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几百斤的木柴他都没有冒汗,给这个汉子包了包伤口,喂了些稀饭,倒出了一头汗。
他在给汉子包扎的时候,看了看汉子身上的伤,却是吓了一跳。除了左臂断了之外,汉子的胸骨也被大力击碎,肋骨断了七八根,血透重衣,换了普通人早就死了多时,这汉子却是命硬之极。
这时,只听嘘——的一声,汉子的鼻孔中重重哼了一口气,眼睛缓缓的睁开了一条缝。
丁阳大喜,赶紧凑过来,轻声问道:
“大叔,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那人眼睛忽然睁大,身子就想起来,可是却一丝力气也没有,只能接着躺在干草上,只是两只眼睛闪烁不定。
丁阳看他苏醒,欣喜不已,忙把罐子里剩余的一点稀粥慢慢喂他喝下。
那人虽然苏醒,但是毕竟伤重,不多时又昏睡过去。不过呼吸强了许多,脸色也不再苍白如纸。
又过了两天,每天夜里丁阳和丁立等巡逻之后,借着砍柴的机会,给山洞里的汉子送去饭食和草药。
汉子的恢复速度也出乎丁阳的预料,那么重的伤势,普通人可能躺一个月都动不了。而那汉子两天之后就能做起来,甚至能慢慢下地扶着洞壁行走了。
这一天,丁阳在砍柴时遇到一只野兔,他顺手扔出一根木柴,却正好将野兔砸到。丁阳提了野兔到山洞中,生火烤熟,与那汉子对坐而食。
那汉子的脸上已经有了血色,他啃完一只兔腿,把骨头往角落一扔,看着丁阳,忽然说道:
——“阿阳!”
丁阳一怔,这几天他照顾汉子,都只是他自顾自的说话,那汉子却始终一语不发,他还以为这汉子是个哑巴。突然听到他说话,却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汉子继续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阿阳,你救了我,我会报答你的。”
丁阳赶紧摇手道:
“大叔你不用客气,做人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汉子道:
“我名叫阎铁一,你可以叫我阎大叔。阿阳,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吗?”
丁阳摇摇头,阎铁一把右手一张,一枚血红色的菱形玉玦躺在他的手心,这玉玦通体晶莹血红,暗光隐隐,似乎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我之所以伤成这样,就是因为这块【血龙玦】。”
丁阳打量打量这块玉玦,望着阎铁一道:
“阎大叔,这【血龙玦】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让你变成这样?”
阎铁一把【血龙玦】慢慢收进怀里:
“【血龙玦】是传说中的武道至宝,能够帮助武者凝聚元气,锻造体魄,突破屏障。”
“据说它的上一任持有者本来只是个【练骨境】都不到的普通人,在他拥有了【血龙玦】之后,竟然在十年之间,突飞猛进,一路升到了【洗髓境】,要不是他得到【血龙玦】太晚,寿数已尽,肯定能进阶先天,成就宗师之位。”
说道“先天”二字,阎铁一的眼中闪出一阵狂热。
“你知道这块【血龙玦】我是怎么得到手的吗?”
丁阳摇摇头。阎铁一继续缓缓的说着:
“这块【血龙玦】本来是在鹿阳府一个秀才的手中,不知怎么就传了出来。哼!他一个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这武道至宝在他的手中,简直是暴殄天物。”
“我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赶在别人的前面到了那秀才的家中,让他交出【血龙玦】,可是他却不肯。哼哼!那好,我就把他的父母和妻儿都抓到他面前。他不交,我就杀了他的父亲;他还不交,又杀他的老母。直到我要杀他的儿子,他才肯把这【血龙玦】的藏处说出来。”
阎铁一语气平静的说着,眼中平静无波,似乎说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丁阳却觉得山洞中骤然(阴)冷下来,背上掠过一阵阵的寒意。
“我拿到了【血龙玦】,就把秀才一家斩尽杀绝。哼,笑话,我怎么可能留着活口惹麻烦上身。那秀才临死前怨恨的眼神,到现在我还记着。”
“谁知道还是被南渊总督宋天罡给查到了,宋天罡是洗髓境强者,我不是他的对手。被他重伤,好在我自断一臂,施展【血遁挪移神通】才逃得(性)命,被你救了我。”
阎铁一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兴奋狂热:
“这【血龙玦】功效果然神妙,我受伤极重,这两日用【血龙玦】辅助行功,竟然这么快就大见好转。想来当日我能不死,也是它的功劳。等我用【血龙玦】突破洗髓境,甚至先天宗师,到时候就是宋天罡的死期了。嘿嘿嘿嘿——”
阎铁一忽然嘿嘿的笑起来,语气仍然很平静的问道:
“阿阳!你知道我为什么把这些都告诉你吗?”
丁阳忽然有一种很危险的感觉,这感觉却并不很清晰,他懵懵懂懂的摇了摇头。
阎铁一面色一变,眼神中杀机大盛,突然右掌一探,手如钢爪,一下抓在丁阳的脖子上。
语气森然,一字一字的说道:
“因为我在给我自己下决心——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