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城门,消失在寂静的城堡中。
当头另一异常雄壮的大汉抚着大刀,盯着那骑消失的背影,突然狞笑道:“瞧这架势,俺估计崔家完了。老二,你怎么看?”
他旁边那位看着象个书生的汉子嘿嘿几声,道:“也不知是哪伙强人竟然能半晚上就破了崔家堡。老大,你听听,这堡子里安静得可怕,只怕人都死光了。这伙人得多强悍?
老大你再看,这些残存的死尸都光溜溜的,被扒得干净啊。这伙强人如此厉害,必定势力不凡,为啥会在乎死人的那点东西,连衣服都不放过?”
“读书人就是他娘的罗嗦。有屁赶紧放清楚。你他娘的考俺状元呐?”
“嘿嘿,不敢,不敢。小弟是说,这伙强人应该是在崔家没得到大便宜,没达到主要目的——钱财。崔家千年积攒的巨量财富,他们没找到,所以才大恨之下,把一切能搜刮走的,都弄走。”
雄壮汉子嗯一声,目光一闪,压低声音道:“老二,你是打算,嗯?”
“老大,这还用打算?咱们是什么人?为崔家辛辛苦苦,到底为的甚?你看看咱们这三百多弟兄的眼神,有啥不清楚的?”
“嗯。进去看看。弟兄们见机行事。”
冲进城堡的人是崔十三,崔家养的这伙马贼的首领,专门带队收拾对手,在辽人秋犯时假扮辽人灭掉崔家想占有的庄子钱财等勾当。
此刻,他看着塌陷堵塞的地道、族长尸体、到处的血迹......双目充血,怒发欲狂,神情如狼。
不用查了,崔家,人没了。其他人应该都在火堆中。
藏在两处的巨量财富?
以族长宁死保家族的个性,应该还在。否则强盗得手巨财,不会把其它东西放在眼里,不至于把表面财物席卷一空,连死尸衣服都不放过。
只是地道堵塞,一时没法查。后院亭子那处,一切如常。再说,现在也不方便查。
稍松口气,甚至心里有些窃喜。可到底是谁有此不可思议的能耐和凶残?是谁?**的是谁?你可千万不要让俺找到......
他凄戾的嚎叫让关在屋里始终不敢吱一声的家眷听到了,顿时看到希望,拼命呼喊摇门。
“是谁干的?快说。老子要把他们碎尸万段。”
崔十三根本不管女人孩子的哭叫,只凶狠地追问这个。
崔族长的正房婆娘还镇定些,说:“不知道哇。他们人不多,可异常厉害。五百好手,一会儿就杀光了。老爷他们都死了。俺们只听到他们汉话和契丹话夹杂说,半蒙面,用的都是弯刀。”
“......辽人?”
崔十三呆了,怎么也不愿相信,可又实在找不到除此之外,还有谁有这个本事。
这时,雄壮汉子带着几个得力手下过来了,趁崔十三发呆,突然出手一拳放翻,哈哈大笑道:“俺爹姓金,俺叫金虎。不是他娘的崔虎。从今以后,俺再也不是你崔家狗,而是富可抵国的金虎大王。崔十三,识相的,就赶紧乖乖叫声虎爷.....”
手下哄笑响应,狞笑着上前绑紧崔十三,随即就把淫.邪的目光盯在崔家众女眷。
金虎盯着一个美貌女人,得意呼喝:“弟兄们,好好审问咱们的首领,让他把崔家的海量钱财都吐出来,让咱们这些有功劳更有苦劳的手下,也好好享受享受当大爷的滋味。”
殴打进行。淫.威肆虐。
三百多马贼只留下几个弱小倒霉蛋看马警戒,其他人都进后院干活了。
南北门外的赵庄汉子听着城堡中传出的惨叫声,判断时机到了,都嘿嘿一笑,随即横刀端弩悄悄摸了进去......
清理布置好现场,大队带意外缴获的战马离去。
李助和赵越没管善后工作,一人一马趁夜急急奔向盐城县,然后是沧州城。赵越负责在城外看马。李助以赵岳设计的攀钩索翻城墙轻松而入。
于是,眼望东方大火,焦虑不堪却不敢出城察看的盐山县尉崔九在家中畏罪安坐,以自己的剑,被自杀了。府城仓曹正副主事官员也畏罪被自杀,只是他二人是文官,所以体面地上吊而死。
李助做完赵岳拜托必须除掉的人,把一个小包裹丢进知州家内宅后院后,赶紧趁夜出城,和赵越并马回赵庄安心休息了。
赵信留十几个精干战士继续在城堡潜伏监视,看看到底是否有人潜藏逃脱,要一直坚持到天光大亮,并检查一番各处有没有破绽才离开。
大火惊动了太多人。
那些以为辽军还远的百姓,本还在家守着坛坛罐罐,这下被吓得连夜挑担推车逃奔各自的藏身处。最安全的府城自然是首选。城门处汇聚数百上千口子,乱哄哄地喊着开门让他们进去。
可黑灯瞎火的,官军哪敢。任草民哀求哭嚎。
同样焦躁不堪的崔家老二,心惊胆战地好不容易盼到天亮,看看城外并无辽军踪影,城门可叫开,当即带着两儿子、数百店铺伙计、奴仆、打手,和交好的府城总捕头及亲信部下近百捕快,带武器涌到城门。
崔家的禁军指挥使女婿康大彪利用职权叫开城门,带着二十几个亲信兵丁马鞭挥舞,催马撞开疯涌挡路的百姓,跟崔二急急奔向崔家大本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