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软蛋,辽寇来,你们不敢挡。辽寇在沧州肆意烧杀抢掠,你们只会龟缩城中装死。辽寇走,你们尾而不击,名为追敌,实和护送辽寇满载而归相同。就凭你们这些废物也想在赵庄诬良造反杀良冒功?”
大刀一举,“弟兄们,让这些没卵子的好生领教一番咱赵庄的汉子杀辽寇的本事。”
三千庄丁惊天动地大吼一声:“杀。”
杀气冲天,如墙而进。
吓不住对手,潘统制大吃一惊:“这个赵蛮子难道真是有心造反?”
双方迅速接近,本该势弱胆怯的乡兵一方却气势如虹。本该强横的官军一方却越近气势越低。
直娘贼的,不是说好了吓倒这些乡兵,拿了这个胆大妄为的庄主,俺们就可以稍稍尽情抢掠享受一番么?这怎么回事这个。瞧着形势不对呀。这那是俺们吓倒他们,看对手森严凶狠的架势分明是想屠掉俺们。不好,这个赵庄是真要造反。这要打起来,俺们赶了老远的路累的,那能打过精气神养得正足的对手?
这个赵庄主真是条汉子。早听说他一家祖祖辈辈都心地慈悲,愿意保护帮助落难的百姓,你听听他也同情俺们苦当兵的。这样的好人该杀么?那些吃人饭不干人事的官爷才该死。
咱是想抢掠发财睡赵庄娘们,人家是要保卫家园,红了眼是要和俺们拼命的。玩真的?哎妈呀,好事是诱人,可只怕没命去享受。俺刚领的银子还没花呢.......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乡兵跟着悍勇庄主,每踏出一步,杀气就长一分,杀恶之气越来越盛。官军却乱纷纷的军心开始分散动摇,前面的将士脚步放慢,后面的更是拖拖拉拉,距离越拉越远。
但眼看着终会一战。到了这时候,无论双方愿不愿意,都得打,都得尽力,杀死对手才能活命。
光,光,光.........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锣鼓喧天,并且似乎是向这边靠近。
潘统制和一众将士都忍不住扭头向河西看去。
太远,只能看见是一队人马正热热闹闹而来。莫非是谁家结亲?
潘统制回头再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赵大有催马挥军稳步而进,手中的粗大弓箭搭起,眼睛一直死死盯着他的脖子,根本不受外界热闹影响。那些骑卫也个个如此,全部心神都关注在对手身上。
而后面的三千大军,最后部有乡兵也扭头察看热闹,但人数不多。中部前部的人马居然一个扭头分心的也没有,并且个个目如恶狼,似乎都想趁着对手分心之机一举冲垮官军战阵,然后尽情屠杀。
对这些庄丁来说,眼看一辈辈苦盼的好日子终于来了,赵庄将会成为他们的天堂乐园,谁敢不让他们过上梦想的日子,甚至想彻底毁掉赵庄,谁就是不共戴天的死敌。况且他们早恨透了这些只能祸害百姓的废物官军,恨不能借机宰掉几个祸害军官,艰苦的训练又让他们对自己的战斗力更加自信,又有赵庄要出的圣人光环庇护,自然一无所惧,压抑太久的苦难屈辱怒火有彻底发泄的强烈渴望。
潘统制强压心神,再看自己的部下,前队还在慢慢腾腾走,后面的许多将士干脆趁机驻足瞧河西的热闹。就连带队将官队官也有不少的如此。
赵庄威名凶名之盛,名不虚传。
潘统制坐拉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现在轮到他担心发生冲突性命不保。
那队人因都骑马,行进不慢。随着很快接近,潘统制看清了来者,不禁一愣,心更一沉:“怎么带队是个公公,护卫的还是京城护班禁卫?那是圣旨?赵庄?这没别家,敲敲打打象是中状元报喜,不会是找我,指定是赵庄。可谁接圣旨?赵大有这个土包子草民?哪跟哪呀?”
正乱琢磨呢,就听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沧州军在此搞什么呢?莫非是看赵伯爷家都是良善人好欺负,想来敲诈勒索?”
手捧圣旨高居马上的公公虽说年纪不太大,可气势派头却不小,话中之意显然剑指官军,偏帮赵家,而且颇有些有恃无恐,根本不把潘统制这个勋贵子弟边军重将放在眼里的意思。
“赵伯爷?”
潘统制呆了。
大宋有祖制,非军功不得封爵。这多少年没人在活着时封爵了。赵家怎么会?
猛然想到一个念头:“莫非这沧赵是皇赵一支,人家一辈辈在边境居住,压根儿就是皇家特意安排好在此镇守监视诸官诸军的?”
以皇家最怕有官将造反的尿性,再想想沧赵这种护民近乎大公无私又抗辽凶狠坚决的历史,不是没有可能啊。他们是皇族,为自己家的事,才会这么干。江山就是他们家的。俺却以造反借口来杀人家,这得多荒唐。
潘统制羞臊不堪,想到可怕后果,汗顿时就下来了,手脚冰凉,胆惊肝颤,小白脸脸色更白,纸一样的白。
官军们却是都蒙了,傻B了。
而赵大有却笑了,胸口如燃着一团火。
儿子,你终于带着无上荣耀及时准点回来了。再耽误片刻,双方开战了,俺就要坐拉了。嘿嘿,三郎这情报网当真是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