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惊骇。三郎也感喟不已,这和尚也太离谱了吧,在两人眼皮底下忽然就没了?
向远处望去,只见一点青影正摇摇晃晃消失在山弯拐角处。
古侗高声大喊:“晚辈多谢前辈指点,还望老前辈能留下名号,以待晚辈日后相报……”
远处疯疯癫癫的声音如同一缕清风缓和顿挫却又摇曳清晰:“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
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和尚也消失了踪影。呵呵,人家做好事不留名,自己二人也不好再追过去,反过来,疯和尚来无影去无踪,即使去追他们也未必能追的上。
笑、古二人见和尚不见了踪影,相对摇头苦笑。转过身来走向惊魂未定的一老一少。
老者毕竟见多识广,此时强人已退也自缓和下来,快步上前向二人一揖到地:“老朽多谢两位少侠相救之恩,敢问两位如何称呼,大恩大德老朽定当图报!”
三郎拱手还礼:“老人家莫要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习武之人本分,倒是老丈不知为何走入这山区来了呢?”
老者见人家不求图报,转身向旁边少女道:“冕儿,快来谢过两位侠士救命之恩。”
少女转过身来向着二人盈盈一礼,“小女谢过两位侠士大哥哥救命之恩!”
二人侧目一望,好俊俏的小女孩。只见这少女年龄不过十三四岁,头上梳一对少女双丫髻,秀发乌黑明亮,纤巧如元宝般的玉润耳朵上穿了一对倒凤银珠,睫毛闪闪的一对秀眉,一双黑葡糖般的大眼睛上尚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如春笋般润嫩的小瑶鼻,粉润嫣然的脸颊,红润欲滴的樱桃小口,圆领对襟的翠花罗裙外罩一件红花小袄,脚上一对蜻蜓点水的小秀鞋。
少女虽小,盈盈施礼之时却将那对圆润凸透的臀儿勾画的玲珑无比,尤其稚气未消的娇嫩小脸上挂着晶莹欲滴的泪珠,整个人往那一站如同晨雾中刚刚尖角尚挂着露水的小荷,惹人怜爱、惹人心疼。端的是个美人胚子,若再过几年当是一个倾倒众生的风韵婉约美人。
少女见两人望着自己脸上一红浅然一笑,勾起唇畔两朵粉嫩的雪莲花,洁白皓齿整齐如玉,明媚生辉。古侗瞪大了眼睛向着三郎嘀咕道:“兄弟,这是玉女还是少女啊。”
“净胡说,少女不就是玉女嘛……啊,不对,玉女就是少女。”
少女听二人在那嘀咕,更加娇羞,“爹爹,你看他俩。”说着话扑到老者怀里羞不自胜。
老者爱怜地抚着少女鸦黑的发髻道:“不瞒两位少侠,小老儿乃是明州知府,姓简名淳,因年岁已大遂告老还乡,内人已先一步回了柳塘村老家,小老人因处理衙中事物故此晚了一天,本想抄近路越过这柏翠山赶上内人,却没想到在此碰上了歹人,尽丧了家仆性命,小老儿再次谢过两位少侠救命大恩。”
三郎拱手道:“原来是简大人,失敬,此处山高林险,我二人尚有要事要赶路,不能远送,大人既是官家我二人就护送大人到前面镇上,由乡官护送大人回乡如何?”
“好,太好了,小老儿感激不尽!”
二人帮老者料理了尸体,才各自上马护着马车一路前行,老者虽身居知府之位却懂架车之法,一条大鞭倒也甩得啪啪直响有模有样,想是为官之前也是一位乡里好手。
马车出了山区行了一段,少女渐渐从方才的惊吓中缓和过来,话也开始多起来。她望了望一侧骑在马上剑眉微拧,面露焦急神色的三郎嫣然一笑道:“大哥哥,你为何总是愁眉不展呢?可是有什么心事吗?”
三郎惦记杭州城内焦宪的安危,故此面现焦急,没想到自己这一举动早落入少女眼里,忙将眉头舒展开来笑道:“小妹妹,大哥哥刚刚除去了坏人,高兴的很,怎么会有烦心事呢?”
少女小嘴一撅,“哼,你骗人,冕儿看你半天了你一直是这个样子,还说……”
她说到这里忽然觉得不妥,脸上一红,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三郎没想到这少女虽小却是观察入微,笑道:“小妹妹,等你长大了大哥哥再将心事告诉你如何?”
少女一听睁大了眼睛,闪着长长的睫毛,面现期盼神色道:“这么说等冕儿长大了,大哥哥会来柳塘村看我们了?”
“呃……”三郎一时无语,自己本是无心之言没想到少女却当了真,等她长大了?江湖凶险,自己要完成之事更是险中之险,等她长大了自己能不能有命在尚说不定,再说她长大了必然要出嫁,自己怎好去看人家?
他正犹豫,古侗嗡声嗡气哈哈笑道:“小妹妹,你放心吧,我帮你看着他,等你长大了定叫他去看你,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小女孩手舞足蹈雀跃起来:“噢~,等冕儿长大了大哥哥会来看我,嘻嘻,冕儿太开心了。”
看着小女孩可爱乖巧模样,三郎也大受影响,愁绪渐开,心情舒朗起来。
到了镇上,二人替老者找来了乡保里正。乡官在地方上那是呼风唤雨的角色,可在知府面前就不值一提了,好歹也是个从四品官员,一听说是知府简大人到了,立即迎了出来,派了十名大汉护送二人一路返乡。
有人护送,笑、古二人也放下心来,杭州之事迫在眉睫,二人立即向简淳告辞返回杭州。
催马没走出几步,小女孩清脆如银玲般的声音飘了过来:“大哥哥,别忘了,等冕儿长大了你一定要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