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铭儿看了看风子墨,见风子墨的脸上神情犹豫,眉头紧皱,知道子墨哥的心中似乎有什么烦恼,于是便故作轻松地对风子墨说道:
“子墨哥,那,那我们先走了,你在家里好好照顾大娘吧!嗯,不过我们刚才说的可都是亲眼,呃······不对,是亲耳所听哦!”
“好吧,你们小小年纪就知道关心别人,确实是好孩子,不过现在你们是真的不能在这儿呆了,忠叔心地善良,对我,对我娘都较忠诚,他送你们,我也不会担心了。好了好了,赶紧出去吧!”
风子墨说完,便叫来忠叔,叮嘱了几句,随后便让忠叔将两个小孩送出了将军府。
目送着两个小孩走出门外,风子墨回到西边的厢房内,静静的坐着,细细的思索着两个小孩儿的那一番话,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堂厅的青石砖上洒下点点斑驳的身影,风子墨坐在椅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横放于胸前,呆呆的望着地砖上的点点零碎阳光,似乎是一座雕像。
塔,什么塔?莫非是城西的那一块禁地吗?
原来,清波郡地处渝州境内,为渝州的首府。渝州又是东南方的一个大州,因此,人口众多,商业发达,将军府的大夫人秦氏便是这渝州内首富秦怀玉的女儿。而商业的发展,必然会带来文化的进步,渝州人吃饱饭后,便更喜欢到附近的寺庙内转一转,有人是为了保平安,有人则是为生活中的凡尘琐事所迷,也是只求在这寺院庙塔中寻求解脱之法,因此,渝州虽然大,但其中的寺院庙宇,塔楼台阁却是遍布各郡,更别说是作为渝州首府的清波郡城内了。
只是,郡城内虽有许多庙宇塔楼,人来人往,但是在城西的那一块土地上,却是无人问津,原因就是将军府将其作为了一个禁地使用,禁止平民百姓甚至将军府的大部分人闯入其中,否则,轻则押至官府,情节严重者,竟可就地解决。
因此,纵然风子墨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纵然他是将军府的三公子,但这个禁地,却是从来没去过,风成虎也从未在府内开口提到过这个地方,没有人会在安逸的时候给自己找麻烦。包括风子墨,只是,这一次······
风,渐渐的吹过,拂过潇潇竹叶,透过院内假山中的缝隙,发出“呜—呜——”的声响。夜幕,不经意间,悄悄的降临在了广袤的人间大地上,清波郡内的大户人家家里都点上了灯,远远望去,就像黑夜林中的点点萤火,发着冷艳而又微弱的光······
夜,渐渐的深了,萤火一点点的熄灭,万物沉寂,潇竹院内,最后一点儿光也在摇曳了几下后熄灭了,黑夜,猛地笼罩了整个竹院,虫声,似乎也停顿了一下,只是随后欢快的叫声便又此起彼伏了。
院内,假山的背后,一个黑色的人影正悄悄隐匿在阴影之下,全身的气息竟被他以内力收于其中,不泄半分。一双眼睛藏于假山的缝隙之中,直勾勾的盯着西边厢房的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果然,不出一刻钟,西边厢房的房门微微晃动,随后,从里面竟出来一个黑衣人,全身上下黑衣紧裹,只有一个头露在外面,只见他双目炯炯有神,一双眉浓密漆黑,如剑般耸立在眼眶之上,脸上似乎显得有些稚嫩。此时,只见他警惕的环顾四周,当他面向假山之时,假山后的阴影中,那双直勾勾的眼睛似乎像发现了什么,竟亮了一亮。
没错——正是三公子!
从西边厢房中出来的黑衣少年正是风子墨!
只见他扫了一眼院子后,又往院中的正房内看了看,犹豫了片刻,随后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踩地,便飞快的跑向了府内的后院,身似轻燕,翻墙而出,径直往城西方向跑去。
潇竹院内,寂静无声,虫声似乎也消停了。
过了一会儿,假山后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苍老的脸上布满了皱纹,一个老者出现在了院内,只见他一双眼睛盯着城西方向看了一会儿,随后又看了看萧氏住的地方,似乎在心中悄悄地叹了一口气。过了片刻,那老者缓缓转身,慢慢走出了潇竹院,慢慢地,竟是朝着将军府大公子的房间走了过去。
漆黑的房间中,只听“呲”的一声,随后一点火光亮起,吞噬包裹着桌上蜡烛的烛芯,火光慢慢升腾,变细,变亮,一缕轻烟消失在黄色的火光之上,一个穿着华丽的公子坐在桌前,目光随意地盯着升腾变换的烛光,眼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个风子墨当真是往城西方向跑去的?”
“是的。”站在一旁的那位假山后的老者愣愣地答道。
“嗯,好!我料定他是到禁地的塔里去了,凭着他的身手和智慧,进入禁地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嘿嘿!只要他进塔,我料定他有进无出,这样,也省的我在日后亲手对付他了,你说是不是啊······忠叔?!”
那老者突然颤了一下,神色变得似乎有些古怪,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好久,才从他的喉咙中挤出一句话:
“是,大公子说得对······”
坐在火光前的男子突然低声笑了起来:“三弟啊三弟,做哥哥的纵然身手比你差了些,可是,你跟我比起来,还是太嫩了,哈哈哈!!!”
站在一旁的忠叔,神情似乎更加的黯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