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守文也知道,他此刻的脸色一定不太好看。
“幼娘,你怎么进来了?”
“我给哥哥送洗脸水,却听到哥哥在屋里大喊大叫……所以我就进屋来看看。
兕子哥哥,裹儿是谁啊。”
你问我,我特么问谁?
杨守文感觉快要被这个该死的噩梦折磨疯了!从孤竹回来之后,他没有再做过这个梦。可是在梦里,却又被幼娘提着剑,满世界的疯跑,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现在,那个该死的‘裹儿’,又出现了!
杨守文用力晃了晃头,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幸亏他没有果睡的习惯,也幸亏这年月,人们睡觉的时候会着内衣,否则可真的是丢大了人。从幼娘手里接过湿巾,他用力擦了擦脸,脑袋随之变得清醒了许多。
“我也不知道裹儿是谁,我都不认识这个人。”
杨守文一脸的苦恼,把湿巾丢进水盆里,又拿起牙刷来。
呸呸呸,连顺序都错了……这可真是特么的一个糟心的开始啊。
杨守文刷完了牙,又擦了一下脸,坐在门廊上,让幼娘帮他梳理头发。唐人留发,每天都少不得这样折腾一次。不过,幼娘似乎很喜欢为杨守文梳理头发的感觉,满脸笑容,一边梳理,还一边唠叨,说着一些在她看来很有意思的话题。
“兕子哥哥,以后你的头发,必须要由幼娘帮你盘。”
“好啊!”
杨守文有些心不在焉,看着庭院里撒花乱跑的菩提等五只狗,脑子里又变得浑沦起来。
幼娘为杨守文扎好了头发,然后坐在他身边,有些不太高兴。
“幼娘,谁又欺负你了?”
“兕子哥哥,昨天是中秋,可是却没有和兕子哥哥一起过。”
“哦……没关系,幼娘难道不知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对了,咱们还没有吃月饼呢,待会儿咱们一起到街上转转。这个时候,一定会有很多好吃的东西。”
“真的吗?”
幼娘顿时开心了,点着小脑袋瓜,好像小鸡啄米。
只是,等到杨守文换好了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却发现身后多出了好几个尾巴。
幼娘告诉了青奴,于是青奴也要去。
然后两人跑去找宋氏,却不想杨茉莉路过,听说有好吃的,也喊着要跟着出去。
结果等杨守文带着幼娘出门的时候,身后除了杨茉莉和青奴之外,还跟着五只狗。杨守文看到这一幕,也是无奈到不要不要的,却又找不到理由拒绝他们和它们。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了杨府。
关于月饼的起源,在后世有很多种说法。
度娘曾说,最早见月饼一词是在南宋的《梦梁录》一书之中。但是度娘又说:《洛中见闻》一书里曾记载,唐僖宗中秋新科进士曲江宴上,曾赠月饼与众人分食。
反正以度娘那不靠谱的尿性,你根本弄不清楚是怎么一个状况。
不过杨守文却是亲眼看到了,在圣历元年的时候,街市上已经有人在贩卖月饼。
这年月的月饼很单一,不似后世花样繁多。
唐人喜欢甜食,偏偏杨守文喜欢吃那种咸蛋黄的月饼,属于咸逆,对甜月饼并不感冒。不过,他还是买了许多造型不同的月饼。有菱形的月饼,有菊花形状的月饼,也有梅花形状的月饼。两个小丫头一人只吃了半个就不想再吃了,剩下的月饼,基本上就交给了杨茉莉。当然了,还有菩提那五只狗,也跟着沾了光。
今天的昌平,比昨天更冷清。
街上的巡街武侯,也比昨天更多……
杨守文带着几个人在街上转悠了一会儿,就在靠近城门口的一处酒肆棚子里坐下。
“大兄,那是不是二兄啊。”
青奴突然拉着杨守文的胳膊,指着城门口的一个人问道。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杨守文就看到杨瑞身着一身公服,带着几个人在城门口歇息。
“你们坐着,我过去看看。”
杨瑞一早就跟着杨承烈去了县衙,按道理说,他这会儿应该坐在左厢的公房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