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是成熟的季节,也是美丽的季节。野花比春天更芬芳炫目;河边的白杨、银杏在秋风中飘洒出黄绿叶片,夕阳照下,更显轻扬飞舞姿态。村里的两旁堆满了收获的稻谷堆,如宝塔般一样。而村里各人家也吐露出缕缕炊烟。要是一个诗人走过,定要大发感慨!
但是柳俊生并没有任何的诗情画意,也许是见惯了家乡的缘故。刚走进村里,开始不断的遇到熟人。
“俊子,回家了咧。”
“俊生哥,你娘昨天还念起你,现在果然发达哩。”
“三伢子,哪天帮你侄子问问营来还要不要人。乡里的帮带帮带!”
柳俊生对问候的只是微笑着应了应,但听到最后这句话,脸上迟疑了一下。“长官说暂且可能不要人,要是里面要人的话,我肯定首先通知三叔您。”
“那好咧,明历不忙的话来我家里,我去捉个鸭子,打壶村曲。”
“恐怕没时间哩,我明个要到李乡长家。”
礼貌地回绝之后,他加快了步法,家里人还在等着他哩。
“丫丫(父亲),乐乐(母亲),”他兴奋的叫了声。他看到他的父母正站在门外的台子上。
“锅锅(哥哥)”,他6岁的弟弟扑了上来,接过他背上的大包,果然,里面有很多好吃的。
“就知道好恰的,学堂里有没好好学。”他尽量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我晓得好好学咧。”然后,小毛孩“人之初,性本善”地背起三字经来。
听见他弟弟可爱的声音,他旅途的辛苦霎时间烟消云散。他从包的最里面取出一把木头做的盒子炮。果然,这玩意在这个时代绝对是小孩的大杀器。不一会,家里的猫、狗、鸡、鸭开始被他执行“枪决”。
晚饭过后,他的父亲巴拉巴拉地抽着旱烟,听他最有出息的儿子说起军营的事。很多事早就说过好几次,可他还是很喜欢听,他的儿子显然也非常了解他父亲的这一点。
“长官对你这么好,以后要好好地听话”。他母亲在刷锅还不忘插上一句。
“知道了。”他有点不耐烦,不管什么话说多了人也烦。
“排长的事怎么样?”他的父亲停下了烟袋。
“应该问题不大,明天我开始带队,以后不出问题就能转正”。怕他的父亲不懂,又加了一句,”赵连长、上官连长和都和我谈了话,许团长也见了我”。
听见这句,他父亲放下了心。他知道他的儿子,虽然才19岁,但办事非常沉稳,没有把握的事连家里都不会乱说。
“要不要送些礼?”,他的母亲还有点不放心。
“最好不要,现在这个事我比较有把握,顶好不要惹人闲话,反而生出事来。”
“刷你的碗!”他父亲瞪了他老婆一眼,显然他认可他儿子的处置。但他还是凭经验补充道,”没升上前不能送,做到排长看能不能请回家吃顿饭。”
这还真不好办,他只好说起另外一个话题。“团里近期要请一批医生下乡,为县里的老人免费看病。”说到这,他放低了声音。”医生来两天,前一天为我们团,班长以上可以带一个亲属,咱们让奶奶去,第二天你一早去排队,看能不能瞧上您的腿。”
他的母亲也停止了刷碗,“这次来的都是什么医生,县的下乡的?”
“不止呢,有县里的,有省里的,听说还有洋医师。”
听到这,他父亲再次停下了烟袋。点了点头,“恩,就听你的。”
“……开春送老五去读书,学堂只能教教三字经百家姓,就去景行小学(县第四小学)。”
老父亲陷入了沉思,毕竟学堂离他家不远,景行小学却要翻好几个山头,孩子放学回家非常麻烦。
“就放你二姨家,一个月给2个光洋”。最终还是定下了决心。他儿子说的对,穷养猪富读书,现在的家里不缺钱了。
他的母亲什么时候已经做完了家务,也坐在凳子上,默默的看着他的儿子在说话。
开始说到他的终生大事,“刘老头的闺女你的意思怎么样。”老父亲慢吞吞地说起来,显然这事情他有点犹豫。
“我想过两年。”说到这,柳俊生做出下定决心的神态,“看能不能回了,现在我还不想。”
不想是假,看不上是真。不过他的父母显然懂得儿子的心,毕竟现在他的儿子已经不是以前在河里撑船打渔的水鸭子,现在他是一个军官了,至少在乡里算的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儿子对这个话题不想多说,就说道:“看完病后,还组织放电影”。话音刚落,他的弟弟不知从哪里溜出来,“是不是看台子上的影子戏,真刀真、枪杀人,一死几百几千。”然后端着心爱的木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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